外婆點點頭:“她以為我這裡有,來找我也不是一次了。前年就來過一次,我告訴她我沒有。還和她說笑,我要是有那麼寶貝的東西,早就給清揚做嫁妝了。”我恍然,難怪姚清蓮想要看我的嫁妝。外婆說著搖搖頭,“跟不上時代了,那千年萬古的東西有什麼值錢?清揚,你知道嗎?”
我知道是知道,但是當著外婆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好簡單的說著:“趙家想找到成悅錦,改良現有的絲綢。”
外婆看看我淡淡笑著:“你哄外婆是外行呢?現在什麼世道了,連村裡養蠶都用高科技了,還能用八十年前的東西改良?”
我對外婆靈敏的思維驚訝不已,嘿嘿笑了兩聲說著:“還怕說得複雜您嫌煩,也想用成悅錦申請地標產品,走文化路線,以後效益有保障。”
外婆“哦”了一聲:“那這個外婆就的確不懂了。”轉看向我問道:“是趙家很想要成悅錦?那清蓮怎麼那麼積極,她和趙家的婚事不是解除了嗎?”
我咬咬唇道:“趙家現在是兩派,都想要成悅錦,有人是想生產出來,有人是怕生產出來。各懷心思。姚清蓮是站在後者的隊伍。”
外婆年邁,但心思轉的非常快,看著我問道:“那你是站在想生產出來的那派?趙以敬那邊?”外婆從我說的趙以敬幫忙找人就已經看出了端倪。
我的臉有點發燙,點了點頭。看著外婆認真的問道:“外婆,真的不知道成悅錦的下落嗎?”
外婆抬手撫了撫我的頭髮嘆道:“傻孩子,”卻忽然看到了我額上的傷口貼,臉色變得緊張:“你的額頭怎麼了?”我趕緊拽了拽外婆的手:“沒事的,中午和鬧事的人蹭的。”說著趕緊把頭髮散了下來。
外婆的臉色有些冷清:“為了塊綢子,就要鬧成這樣?找事,抓人,打人?還想做什麼?”
我正要回答,媽媽端著水果過來放在茶几上,抬頭看著牆上的掛鐘焦心的說著:“都八點了,怎麼還不回來?”電視裡黃金檔也開始播著電視劇。我的心裡也惶惶。外婆扶著額頭拉著我說道:“清揚,你扶我回裡屋坐一會兒,我有些頭暈。”
我把外婆扶了進去,屋裡只有我和外婆,外婆看著我目光隱隱有些擔憂:“清揚,那天清蓮媽過來,我才知道你的許多事。也許是命,趙家和八十年前一樣,依然各種複雜。外婆只關心,那個趙以敬是真的對你好嗎?”
我愣了下,點頭道:“嗯,他對我很用心。”
“用心?”外婆嘆氣,“為了綢子能弄出這麼多的事,有威逼,有利誘。清揚,千萬擦亮眼睛看明白人心。”我沒懂外婆的意思,問著:“利誘?”
外婆看我說著:“前陣子,十月底吧,還有人找過我,問有沒有成悅錦,可以高價買走。”說著擺擺手:“算了,不說這個。現在把你和清義都扯了進去。清義是你父母的倚靠,你和外婆講實話,到底有沒有辦法放出來?”
我的眼圈有點紅,咬唇說道:“我也不知道。這回是趙家的那派人找的門路,趙以敬已經回去在想辦法了。”
“唉。”外婆重重嘆了口氣:“不知道清義怎麼樣了,在裡面有沒有受罪。”說著眼圈也跟著紅了。那一刻,我的心裡百轉糾結,我的弟弟在裡面關著,不管外人怎麼勸解寬心,說法制健全也好,說不會刑訊也好,但家人的心都時時揪著,生怕那些躲貓貓之類的事情再度上演。
我忍不住對外婆說著:“外婆,我去給趙以敬打個電話,如果真的沒辦法,大不了告訴她成悅錦的下落,辦法總是人想的,只要人在,萬事以後都有轉圜。”
外婆看著我目光有些複雜,半晌說著:“清揚,你真的長大了。”
我跑出門去,正要給趙以敬打電話,忽然大門咣噹一聲響了,弟弟推門走了進來。一剎那,我所有的擔心,都鬆了下來,我快步跑過去,聲音都有些微顫:“清義”
弟弟看著我,咧開嘴笑了:“姐,我回來了。”我伸手摸摸弟弟的胳膊,輕輕捶捶他的肩膀:“沒事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