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的建議,我猛的抖了一下,臉上的笑容僵了起來。夏醫生淡淡笑著:“沒有別的意思,照顧你們更方便。你不用擔心。”
我明白夏醫生的意思,他是個君子我也不懷疑。但是總是難過心裡的障礙。同在一個屋簷下生活,即使不發生什麼,也多了一絲曖昧的味道。我不知怎麼回答,猶豫半晌說著:“再說吧。”夏醫生手裡的動作停了一下,沒有說話接著做飯。
看著他微微失落的神色,我心裡很糾結,是不是想忘記趙以敬,和夏醫生朝夕相對會更快一些?人不逼一逼自己,是不是永遠下不了決心?我拼了幾次力氣想重新開口,卻沒有戰勝自己。
過了幾天接到了肖彬的電話,聲音有些著急:“清揚,你看到凡苓了嗎?”
我被他問的愣神,這周忙著給馬總的生意跑服裝廠,每天起早摸黑,還真的沒顧得上去看凡苓,我知道她找了個小時工幫她做飯收拾屋子,也只是每天抽時間給她發個簡訊問問吃飯了沒有之類的家常事。今天還沒有聯絡。我回答著:“今天沒看到,怎麼了?”
“從昨晚給她打電話,到現在還關機。她不會出什麼事吧?”肖彬說著。
“你也太著急了。”我有些哭笑不得,關心則亂,“現在也不過也中午,才十幾個小時關機有什麼稀奇,興許還沒睡醒。”
“我不放心,你幫我看看好嗎?”還從沒聽過肖彬近乎祈求的卑微聲音,我心裡一顫。
“我剛從服裝廠回公司,還有個客戶在會議室等著,和他聊完我就回去看看,大概一個多小時吧。好嗎?”我計算了下時間答覆著肖彬。肖彬很焦急,但那也總比他從北京趕來要快。只好催著我儘快。
和客戶談完單子,已經下午兩點,給凡苓打手機,還是關機。我沒顧得上吃飯,趕緊開車跑回了家。敲了半天凡苓的門,也沒人開門。我家裡有凡苓家的備用鑰匙,我急慌慌的跑回家拿了鑰匙又跑到凡苓那裡。
開啟門一看,我怔住了,屋子收拾的很乾淨。但是除了傢俱空無一物。我急忙跑過去翻了翻所有的櫃子,都是空的,衣物已經全部拿走了。空落落的家裡,只有床頭櫃上放著那隻顯眼的沙漏,是肖彬送她的那個心形的沙漏。壓著一張紙,上面只有很簡單的幾句話:“清揚,原諒我不辭而別。我累了,想換個環境休息休息。想你的時候,我會聯絡你。”
我愣在了那裡,心裡翻江倒海,怎麼突然這樣?我很快給肖彬去了電話:“凡苓走了。屋子都空了,只剩下你送她那個沙漏。”
“走了?什麼意思?”肖彬沒有反應過來。
“離開這裡了,至於去了哪裡,我也不知道,只是留了一個字條,說累了,想換個環境。”我越想越不得其解,問著肖彬:“你最近和她說什麼了?是不是你惹她生氣了?”
“我?沒有啊。”肖彬焦急不堪,“這幾天絲之恆文化絲綢生產線剛上,大家忙得全都腳不著地,我還一直沒顧得上找她,昨晚好容易有空了,打她電話就不通,我才覺得不對勁,她的電話從來沒有不透過。”
“那天我讓你給她打電話你也沒打?”我的心也涼了起來,凡苓做完人流那天我特意給肖彬打電話囑咐他關心一下凡苓。
“那天打了。她說是感冒,後來晚上又打了兩個,她也沒什麼不對勁啊。”我從沒聽過肖彬那麼失了方寸的聲音。
“感冒?”我的心裡一陣撕扯,我無法想象剛流產的凡苓是怎麼和肖彬說她只是感冒的,倔強的背後,是無助的等待,可那個男人卻再沒給她關心。絕望之餘,只好找個沒人的角落去舔舐傷口。我的聲音幾分哽咽:“肖彬,你知不知道,凡苓不是感冒,你可把她害慘了。你不知道她流產了嗎?”
電話那邊是死一樣的寂靜,過了很久,肖彬的聲音顫抖著問道:“真的嗎?”
“你說呢?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去想想吧。”我的語氣裡也不覺多了幾分怨氣。電話結束通話了。我坐在床板上,看著空空的屋子,半天沒反應過來。
正發著呆,一個大媽帶著幾個人過來,看到我吃了一驚:“你是誰?怎麼在我的房子裡?”
我明白這就是凡苓的房東了,趕忙解釋著:“這裡原來住的是我的朋友,她配了把鑰匙給我,我來看看她有沒有落的東西。”說著把沙漏和字條拿在了手裡,這是凡苓的東西,我還是替她收起來吧。
大媽舒了口氣:“哦,要是沒有,就把鑰匙都給我吧,我這房子得趕緊租出去。家裡還等錢用呢。”我把鑰匙交給了大媽,那幾個人卻是看了一下房子,都沒進來就走了,說是嫌房子太小,不夠住。大媽嘆口氣對我說著:“也幫我問問,誰要是想租就聯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