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伸出手向趙石南要回馬鞭,一抬手,張參謀並手下計程車兵押著趙凌泉一起跟著出了趙家。趙凌泉扭頭看了看地上縮著的杜衡,痛的錐心刺骨,卻也沒有任何辦法。
幾個同鄉面面相覷,對趙石南抱拳紛紛告辭。許參事拍拍趙石南的肩,說道:“冷靜些。夫人對你如何,你自己應該心裡有數。”
夜,又恢復了寧靜。
杜衡在地上一身的冷汗,打著哆嗦,身上胳膊大腿多處皮開肉綻,和衣服粘在了一起,一旁的雙葉忍不住跑過來眼淚直流,說著:“少爺,少奶奶不可能的,她不會的”聲音早已哽咽。
錦葵這時從慌亂中回過了神,趙石南沒事了,她的目的也達到了,頓時神清氣爽,對雙葉說道:“姑娘可不能這麼說,知人知面不知心——”話沒說完,趙石南已經一個巴掌甩過去,吼道:“滾!”
錦葵捂著臉退下。趙石南只覺得滿心蒼涼,他的愛,他的情,是不是到了最後就是這麼個可笑的結局?他無力的抬抬手,吩咐著幾個下人:“把她抬回去。天亮了找個郎中來。”
說著向屋外走去,這個院子讓他透不過氣,陰謀,背叛,革命這些詞讓他分不出真假,也讓他的心像被摘了一樣的空。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偌大的北平城,他就那麼緩緩的走著,夜的鬼魅,讓他的心一片黯黑。
許參事對他說,杜衡待他怎樣,他心裡有數。可是此刻,他真的沒數。他甚至很矛盾,如果杜衡說的是真的,他會不會殺了她?如果杜衡說的是假的,那昨晚他的震怒,他又如何回去面對她?
天漸漸的亮了,路上的行人也漸漸的多了起來。陽光變得刺眼,猶如行屍走肉的趙石南漸漸的回了神,看了看四周,離前門的鋪子不遠,便木然的走了過去。
剛進了鋪子,等在門口的冬桑衝過來說道:“少爺,你終於回來了。少奶奶不好了。”
“怎麼了?”趙石南神情麻木的看著冬桑,不好了?還能怎麼不好?打幾鞭子,大不了疼的發燒,過幾天不就沒事了。
冬桑急的抓耳撓腮,不知道怎麼啟齒,憋了半天臉通紅說著:“雙葉說,少***身下流了好多血,怕是有了”
趙石南的身子晃了一晃,幾乎站不穩,有了?流血?他猛地醒過來,向外瘋了一樣的跑去。冬桑急著追道:“少爺,馬車”
趙石南趕到家裡,一位白鬍子的郎中正急的滿屋子來回走著,雙葉看到趙石南紅腫著眼睛喊道:“少爺回來了。”
郎中忙走過去對趙石南說著:“夫人的血止不住,還是送到西式醫院吧,老朽已經沒有辦法了”
床上躺著的杜衡,臉色白的像一張紙,唇上沒有一絲血色。身上被雙葉換了件白色的衣服,卻還是有血漬印了出來。身下的杏色褥子上,血不住的漫了出來,看得趙石南驚心動魄的眼暈。
他沒再說話,抱著杜衡往外衝出去,馬車趕往了最近的輔仁醫院。趙石南的手緊緊抓著杜衡,緊張擔心?他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只覺得自己的魂魄已經早就被牽走了。
杜衡被很快的送進了急救診室,過了很久都沒有訊息。趙石南守在診室外頭,隨著時間的流逝,心一點點的下沉,直到下午,才被從急救診室推了出來。
趙石南大步走過去,問著醫生:“沒事了吧?”
醫生舒了氣,看了看趙石南有些埋怨道:“怎麼送的這麼晚,差點就沒救了。好在我們院長今天在,親自做的手術。人沒事了,慢慢護理。不過以後孩子不可能再有了。”
趙石南又是被狠狠一擊,站立不穩:“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