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另外一件事,在江蘇的某個小鎮,有家絲綢公司申請轉讓,老鄧在猶豫要不要接盤。他說著:“這家公司規模很小,但是主要做高階絲綢渠道的,以後咱們用的著。”
我一愣,河西以生絲為主,做什麼高階面料渠道?八竿子打不著。但是老鄧的頭腦,絕不可能這麼無事生非,我疑惑著問他:“你為什麼瞄上渠道了?咱們哪有高階絲綢賣?”
老鄧邊吸菸邊看著我笑得胸有成竹:“咱們是沒絲綢,但趙總有啊。”
我的心裡咯噔了一下,不知道老鄧打的什麼主意,有些警惕的看著他:“你想做什麼?”
“嘖嘖。”老鄧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幾乎笑出了聲,“宋清揚,你著道兒了。”
我愣住了,這是什麼意思?老鄧笑得煙也顧不得抽,“你瞧瞧你現在,不像河西的二老闆,倒像絲之恆的老闆娘,一說你們趙總的事業,瞧你緊張的汗毛都豎起來了,活像只護犢的牛。趙總要知道了還不感動死,哈哈哈。”
我狠狠白了老鄧一眼,臉早已紅到了脖跟:“快說你的花花腸子。”自己也察覺出了自己的變化,以前這種心情還沒這麼強烈,甚至還為了老鄧和他討價還價,現在反倒與他榮辱一體的感覺。
老鄧笑了半天終於止住,斂了神色認真說著:“我和秀緣聊了聊,以前他們不是做絲之恆的渠道嗎,他們做的中端,中端產品收益穩定,但是利潤空間低,所以資金漸漸的週轉不靈了。秀緣的老吳和我說,絲之恆的高階是真正的賺錢,利潤空間極大。但是絲之恆高階的代理不肯給他們,也許是覺得秀緣資質不夠,趙總的挑剔你也知道。”老鄧看著我,“但是換了咱們做,我想代理不成問題。而且趙總這回拿下義大利的專案,必然在高階面料上還要下功夫。”
我幾乎要崇拜老鄧了,那種與生俱來洞若觀火般的尋找商機的能力,實在讓我既佩服又害怕。“江蘇那家公司怎麼樣?咱們也得實力說話,你也知道他談起生意六親不認。”我和老鄧說話也開始拿著腔調,萬一公司資質不成,我可沒法去求趙以敬。
“我考察過了,非常不錯,路子很廣,主要是現在幾個股東各有生意,就想把公司轉讓了撤資出來。機會難得。”老鄧神情迫切。
我的腦中浮現出清蓮和肖彬的話,趙以敬想做文化絲綢,那是高階絲綢中的頂級系列,但是正在談代理渠道,也是摸石頭過河的起步階段,如果這個時機和他談代理,既解了趙以敬的燃眉之急,也容易拿到,等到趙以敬的文化絲綢做的如火如荼,恐怕代理權就很難拿;或者文化絲綢做的不好,老鄧又該不願意做了。
這個契機,倒是雙方都可以拼一拼合作的時候。我思考了片刻,對老鄧說道:“我覺得可以。”
老鄧一拍桌子:“那我就去談接盤的事兒。”
“你有那麼多錢嗎?”我看著他倒吸著涼氣,河西才剛成立不久,就算最近幾個單子盈利不少,這麼快的蛇吞鵝蛋,也不好消化。
“沒有,可以貸啊。”老鄧並不擔心,“貸款那邊上次我就把路子跑通了,那個公司本身很小,需要的也不多。你記著,別怕欠錢,越是有錢的人,欠的債越多。你看那些胡潤富豪榜上的人,天天一睜眼,不是去數賺了多少,首先得想銀行的貸款哪筆大的要追上門了。沒誰是用銀行存款利息做生意的,都是借錢生錢。”老鄧自從自己獨立門戶以來,想法和做法越來越遊刃有餘。
我抽抽嘴角:“你乾脆空手套白狼好了。”卻也覺得他說的不無道理。老鄧是個急脾氣,我的話音剛落,他就著手給對方打電話準備商談了。
過了幾天,趙以敬沒回來,姚清蓮倒回來了。上午下了飛機,晚上便不請自來看望我。待我開啟門看到拎著兩袋南京特產的桂花鴨後,我不知該感激還是該緊張。
清蓮的精神很好,剛出差回來興致勃勃,逗著暖暖:“想阿姨了沒有?”
暖暖以前常見清蓮的,和清蓮很親,但是後來生病後便沒怎麼見到,現在也生疏了不少,只是看著清蓮,半晌才輕輕喊了句:“阿姨。”便又去玩自己的。
清蓮並不在乎暖暖是否叫她,隨口應了一句便和我聊著這次的培訓大開眼界,不僅在趙氏絲綢帝國的各個公司廠房參觀一番,還和高層,包括幾位董事一起吃飯暢聊,甚至培訓的最後,還組織了去附近的古鎮遊玩。
遊玩清蓮是不稀奇的,她最大的收穫恐怕就是把趙家的全部董事,在這次培訓上都逐一認識了。還探望了那位對她一直不錯的趙信儒夫人。“趙夫人的身體越來越差了。”她的語氣說來幾絲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