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看著我和顧鈞忽然蹦出兩個單詞:“爸爸,媽媽。”便又不說話了。但只這兩個詞也讓我驚喜了好半天,這是我沒有誘導她,她主動說的詞。那種興奮喜悅,比起當年女兒牙牙學語,還要開心。一瞬間,我似乎有種恍惚又回到了過去,顧鈞的表情也溫和了不少。
女兒沉沉睡去,我坐在沙發上翻看著香港的地圖,顧鈞忽然冒出句:“揚揚,你和那個趙總分了吧。”
我心裡一突,臉上有些掛不住:“你管這些幹什麼?”
顧鈞看我滿不在意,有些著急:“我是為你好,你可別不識好人心。他的背景複雜,就他家那個企業,亂七八糟的事情一堆。誰也說不清是怎麼回事。他本人的風評也不好,為了目的不擇手段。你當心被人家耍了。”
我的火又起來了:“你聽誰說的?你知道什麼?”顧鈞純屬胡說八道,他整天呆在學校知道什麼。
“我可是提醒你了。”顧鈞說完要走,又返回來說著:“我和我同學說好了,明天他去巴士站接你。”我的火氣還沒下去:“裝什麼好人,有膽量你和我一起過關。”
顧鈞看了我一眼,走出了房間。我頹然坐在了沙發裡,看著可愛的女兒,終於明白了那句有些粗魯的俗話:寧跟討飯的娘,不隨當官的爹。
去了香港,顧鈞的同學帶著我們母女去了那家治療中心,醫生的診斷和北京差不多,受驚過度引起的輕微自閉,建議我們以非藥物治療為主。開了一些藥,但是如果沒有攻擊、自傷等行為的時候,別給孩子吃。還是語言溝通為主,如果我們長期在香港的話,還可以做個行為干預治療的方案。但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並不能實質性的幫到我們。
看著我失望的神情,醫生說道:“語言溝通成功的案例也很多,別放棄。”
我很忐忑,但是即使一點點希望,也要試試的。只要我天天誘導著暖暖說話,也許某一天,上天會把那個活潑的女兒還給我。感謝了顧鈞同學後,帶著暖暖去迪士尼玩了一圈。暖暖的心情自從去了迪士尼好了不少,看到公主城堡和花園,露出了久違的欣喜神色,還會拉著我跑到跟前,雖然還是不會說“我要玩”一類的,但是能有這樣的反應,我的心又充滿了憧憬。
元旦假期後去上班,找趙以敬去籤審一個訂單。在趙以敬的辦公室的矮櫃上,我看到了那個熟悉的hermes手袋。姚清蓮的禮物送出去了。可我的心卻突然縮成了一團。
趙以敬看著我聲音有些冷:“你終於出現了,手機關了幾天你知道嗎?”
我竭力笑笑:“我家裡有事。”
“你家裡到底有多少事?”趙以敬的眉頭皺了起來。
“很多。一時半會解決不完。”我努力作出平靜,“所以以後,恐怕沒有時間陪您像以前那麼—應酬了。”我琢磨著措辭。
“什麼意思?”他緊緊盯著我,手裡的筆應聲而斷,我的心跟著抽了一下。看著姚清蓮的禮物,我咬咬牙說著:“趙總,我想我們的關係,還是介於普通的上司和下屬的關係,比較合適。”
趙以敬順著我的目光看到了姚清蓮的禮物,看著問道:“因為這個?”我沒吭聲。
他看著我目光有些琢磨不透:“如果是為了這個,我可以告訴你,沒那個必要。”說著站起來走到我身邊,俯身扶著我的肩膀,聲音沒什麼溫度:“這些話以後別說了,聽了心裡不舒服。”
他手到之處,我的身體又是一陣洪流般的襲擊,還想說的話也再說不出口。只好拿著單子回了辦公室。
下午在會議室召開新年後的第一次會議,像我這樣的teamleader級別,應該是參會的最低職務。我坐在後排的角落裡,記錄著會議的要點。而姚清蓮坐在會議桌的旁邊,神采飛揚的時而提問一二。
忽然會議室的門開啟了,一個年輕的長髮女孩子大聲叫著:“宋清揚,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