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喧囂的電話鈴聲在這充滿傷感氣息的房間裡響起,把萬千千從痛苦哀慼之中抽離出來,淚眼婆娑的眸光朝著手機那方向看過去。
手機螢幕上閃爍著光芒,一連竄陌生的號碼在上面跳躍著,視線已經被淚水給模糊了的萬千千看不清那竄號碼。可憑藉著她敏感的第六感,心臟總是隱隱約約有一種不安的感覺,下意識想要拒絕那個電話。
待她回過神來的時候,躺在床上的她已經不知不覺起來朝著手機那方向走去,赤裸著那腳掌,靜靜地凝視著面前手機螢幕,她伸出手擦去眼眶裡的淚水。
模糊的視線在淚水被抹去的一瞬間也變得格外清晰,那一竄陌生號碼也清晰落入萬千千眼眸之中。可儘管看得格外清晰,她對這個陌生號碼依舊是沒有一絲一毫的熟悉感覺。
沉默幾秒後,那響了挺久的電話鈴聲終於是停止下來了,萬千千那顆心也輕微鬆緩一下。待她鬆緩一口氣的時候,電話鈴聲又響起直逼萬千千那顆心狠狠一緊,她隱晦的目光在那手機上流連一會兒之後還是拿起來了。
“喂。”一接聽之後,萬千千聲音變得很是低沉不悅,極力地把那一點哭腔給隱藏起來,不想在別人面前露出一副脆弱的樣子來。
“千千,你終於肯接我電話了,我還以為你會直接拒絕接聽的。”酒井正雄那蹩腳的普通話從電話裡徐徐傳來,聲音還兼帶著幾分過分自戀的笑意,語氣也甚是曖昧。
那一刻,萬千千胃裡早已平復下來的胃酸再度洶湧起來了,那一刻她垂放在身側的拳頭已經緊緊攥著。卻還是死死的忍住,儘管拿著手機的手已經因過度使用力度而有點泛白了。
隨後千千緊繃著的臉容上露出一抹冷嘲熱諷的弧度裡,毫不客氣地攻擊著酒井正雄,“酒井正雄,都半條腿跨入棺材的人了,還這麼不要臉?”
酒井正雄也就差不多到四十的程度,此時被萬千千硬是多加了十幾二十年。聲音裡的冷嘲熱諷更是明顯,年齡上的嘲諷給予酒井正雄狠狠一擊。
果不其然,一整天都頂著一張虛偽臉容的酒井正雄此刻臉色繃得十分難看,一腳把旁邊的東西給踹倒了。
從萬千千這邊只能聽到電話裡傳來那些東西零散倒地的聲音,這些聲音落入萬千千耳朵中就像是有人在一旁鼓掌的感覺。瞬間萬千千那沉鬱的心情有一絲愉悅,可這一絲愉悅並沒有持續很久。
“萬千千,今天我跟你提議的事情,考慮得怎麼樣了?”酒井正雄的嗓音裡明顯已經充斥著不悅了,像是下一秒就會爆發似的,語氣裡已經硬朗上幾分,直直地逼迫著萬千千現在就要做出一個決定來。
提及到今天的事情,萬千千那顆心一點一滴沉鬱下去,略微垂下眼眸,視線便就落在那個相框上。心情變得格外沉鬱,她顫抖著那纖細蔥指撫摸著那張照片顧檀風的臉龐。
思念像是雨後春筍那般瘋狂地滋長著,有那麼一瞬間萬千千想要不顧一切地開口答應酒井正雄,可理智最終還是凌駕在她的衝動之上。她清晰知道一旦她答應之後,即將失去的東西是什麼,即將面臨的事情是什麼。
理智主導著萬千千,她緊緊地抿一下嘴唇之後沉靜地開口,聲線裡平靜地完全沒有一絲波動起伏,“酒井正雄,我不會跟你合作的,如果是那個案子上的事情我可以繼續跟你談,若是其他事情恕我不能奉陪。”
拒絕是那麼的狠絕,沒有一絲猶豫的境地倒是令酒井正雄有一絲詫異。那雙狹小的眼眸輕微轉動一兩下,那麼一瞬間就閃爍過許多狡猾光芒。
“你確定嗎?你不想知道顧檀風在哪裡嗎?你不想知道為什麼他都醒過來了,卻沒有回來找你嗎?”酒井正雄再度丟擲那滿滿的誘惑,最大限度地挑起了萬千千那些疑惑和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渴望求知。
幾個連續的問題令萬千千方才那堅定的心狠狠動搖一下,握著手機的手正在一點一點收緊。的確,她被酒井正雄的話給吸引住了,臉色變得格外難看。
害怕自己真得一個激動就會開口答應的萬千千連忙地掛掉電話,電話掛掉之後臥室裡又恢復了一片沉靜。而她渾身的力氣也像是在那一瞬間被抽離開來,只能無力地癱軟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