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摟著那野小子睡在一邊,這山裡的夜真的是很冷,若是就這麼睡過去,我毫不懷疑,明早,我倆都會變成凍僵的屍體。
於是,我只是躺在松樹枝上假寐,並沒有真的睡覺,而是運氣,保持著體溫,幫胡悅取暖。
這松樹枝的另一側,是那小白狐,獨眼就一直坐在篝火旁,撥動著篝火,似乎也沒有要睡覺的意思。
這一天,胡悅像是累壞了,躺在我胳膊上,就沒再出聲,似乎是睡著了。
整個林子裡除了風動樹枝的颯颯聲,便是那篝火劈啪作響的動靜,靜默一直持續到了半夜,原本一直在撥動篝火的獨眼忽然起身,朝松樹枝這邊走了過來。
我瞬間就提起了一絲戒備,可獨眼並沒有走過來,而是到小白狐那邊挺住了腳步。
然後我就聽身後傳來了一陣淅淅索索的掙扎聲,緊接著這聲音一輕,我身後的松樹枝都鬆軟了起來,那小白狐像是被獨眼給弄走了。
然後我就聽那小白狐怯懦的小聲說,“你別弄,有別人……”
“他們睡著了。”獨眼輕聲回了句。
“不行……”小白狐還是拒絕。
可很快這林子裡還是響起了松樹晃動的聲音,伴隨著這動靜,那樹上的積雪抖落,還在我臉上落了些。
胡悅被冰得動了動身子,我趕緊動手把他臉上那涼颼颼的積雪抹掉了。
但這野小子還是被那邊動靜吵醒了,睜眼懵了一會兒,小聲問我,“什麼聲音?”
“柴不夠,獨眼去折樹枝了,不想被抓去當苦力,就繼續睡你的覺。”我敷衍的回了兩句。
這話我故意說得聲音大了些,想提醒獨眼,小點兒動靜,可不知為何反而起了反作用,胡悅聽到小白狐的聲音,掙扎著就要坐起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我趕緊抬手在他後脖子上敲了一下,胡悅頓時軟在厚厚的松樹枝上就失去了知覺。
心中不快,我猛地起身,正要問獨眼是要幹什麼,他不要臉,我也懶得給他留面子。
可等我轉頭看過去的時候,獨眼那皮帶都繫好了,那小白狐裹著斗篷半伏在地上,臉頰通紅的瞄了我一眼,便趕緊把身子轉到了另一邊。
獨眼看我一驚一乍的坐了起來,似乎知道我要說什麼似的,隨口說,“緊張什麼?這事兒他早晚是要學學的。”
學你大爺啊,你這個半瘋子,別在這兒荼毒小孩子的心靈行不行?
我瞪眼,卻也是無話可說,只能在心裡罵了句‘畜生’。
獨眼卻是說,“我其實挺待見這小屁孩兒的,畢竟他跟我是同類,唯一讓我不痛快的,就是他是胡玉璃的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