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白毛妖狗也算是有心計,這傢伙跑的時候恰好路過那件大紅嫁衣,身子一躍,爪子已經勾在了衣服上,硬生生把那件大紅嫁衣給扯了下來。
不但如此,它還順勢在上面咬了一口,才撒腿就跑。
那件大紅嫁衣沒想到白毛妖狗竟然臨時反水,給自己來了一下,急的飄飄蕩蕩就想追過去報復。但這時候四個漢子已經追了過來,四柄三稜軍刺齊刷刷的釘在大紅嫁衣的四肢上面,登時衣服上就冒出了腥臭的膿血。
這時候我才醒悟過來,姥姥的,那隻白毛妖狗竟然把大紅嫁衣給當成擋箭牌了!這還是畜生嗎?簡直比猴兒還精!
大紅嫁衣被釘死四肢,腥臭的膿血噴的到處都是,其中一個漢子被膿血噴在身上,頓時腐蝕的血肉模糊。他連哼都不哼一聲,抽出一柄雪亮的匕首在胳膊上硬生生一挖,連皮帶肉都給扔出了出去。
剩下的漢子們也不以為意,大頭皮靴亂七八糟的就朝大紅嫁衣身上踩去。這時候我才發現,他們腳底板上竟然都印著鎮邪符,一腳下去,就是一道符印。
那件大紅嫁衣被踩的七葷八素,剛開始的時候還想掙扎幾下,但架不住那群漢子的大腳丫子輪番踢踹,沒多久就奄奄一息的敗下陣來,軟趴趴的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直到這個時候,他們才停下手來。其中兩個人腳步匆匆,朝著白毛妖狗逃跑的方向追去,剩下的幾個收好大紅嫁衣,抽出三稜軍刺就朝我和周大脖子緩緩圍了過來。
周大脖子見他們目光冷漠,身上煞氣沖天,立刻就慌了神,藏在我身後不敢露頭。我倒還算鎮定,大聲說:“我是陰陽店鋪的張無心!各位同行看清楚了!”
陰陽店鋪這四個字在圈子裡響噹噹的,只要訊息不是很閉塞的驅魔人,基本上都聽說過我們的名頭。
這群漢子聽到我這話後果然停下了腳步,雖然沒有退開,但是神色間卻緩和了很多。
領頭的漢子大踏步的走過來,朗聲道:“可是店鋪老四,張無心?”
我聽他認得我的名字,立刻回答:“正是!這位同行怎麼稱呼?”
那漢子低聲說:“我叫關凱。”
我聽到關凱這個名字的時候,腦子嗡的一聲,失聲叫道:“可是特案處關凱少校?”
關凱的聲音充滿了苦澀,說:“少校兩個字不敢當,如今的我們,已經是沒家沒國的孤魂野鬼了。”
他一揮手,手下的漢子們立刻把冒血的水井給團團圍住,他們手持三稜軍刺,目光冷漠,頗有一種鐵血軍人的味道。
事實上我卻知道,他們的確是軍人!而且不是一般的軍人,是北京特別案件處理中心的少校軍官!
但是他說自己是無家無國的孤魂野鬼,又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已經不在特案處辦事了?
我隱隱覺得這件事有點不對勁,但看他滿臉頹廢的樣子,又不敢多問,而是和周大脖子處理身上的傷勢。
剛才我們跟白毛妖狗和大紅嫁衣一番拼鬥,身上弄的滿是傷痕,好在都只是皮外傷,倒也傷不了根本。
只是瘋老頭失血過多,趴在地上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我可憐他為了自己的孫子遭受此難,也顧不得他全身都是傷痕,給他包紮傷口之後,又塞了一顆藥丸在他嘴裡。
這是驅魔人經常使用的黑妙丹心,吃下之後,能夠在一定程度上行壓制人的身體機能。讓人的血液流速減慢,心臟跳動減慢,只差進入假死狀態了。
其實這藥也有點不對症,但若不再減緩他血液的流淌,恐怕撐不到去醫院就得一命嗚呼了。
關凱看見我倆忙前忙後,揮揮手,就有一個漢子跑步離開,不多會兒就開著一輛車趕了過來。關凱少校吩咐道:“把老人送醫院裡去,住院費先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