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這白毛老僵也算是老對手了,當初在平山縣就被我追的滿世界亂竄。開始的時候我還以為這傢伙是怕了我,不敢跟我叫板。
但是現在才發現,這白毛老僵其實是趕時間去找冒血的水井,所以才匆匆忙忙,落荒而逃。想想也是,被棺材房鎮壓了百年都不曾煙消雲散,怎麼可能被我嚇嚇就跑?
白毛老僵銅皮鐵骨,滿身屍氣,跟它硬抗無疑是最笨的方法。但是陰陽店鋪裡面對付殭屍厲鬼的法子數不勝數,它若單槍匹馬,我還真不畏懼。
我側身一閃,避開殭屍撲人的同時,手裡已經多了一根紅繩。趁著白毛老僵一撲不中的時候,紅繩纏繞之間,已經把它兩條腿給綁在了一塊。
只見白毛老僵噗通一聲,就栽了個狗吃屎。
殭屍腿腳不能打彎,但是身上肌肉僵硬,卻是力大無窮。倒在地上的瞬間,猶如彈簧一樣又站直了身體。不過這時候我已經緩過勁來,手裡捏了一張鎮屍符猛地貼在他腦門上。
這張鎮屍符使用金箔製造,上面的符文紋路連我都看不懂,剛一貼上去,只見藍色的電流噼噼啪啪的閃爍了一下,白毛老僵立刻就蔫了。
剛剛喘勻這口氣,卻察覺到背後陰風陣陣,回頭一看,原來那件大紅嫁衣張開了雙臂,飄飄蕩蕩的朝我湧了過來。
這一招叫鬼撲人,要知道厲鬼全身都是陰氣,若是被它抱住,陰氣侵襲全身,就算是再厲害的驅魔人也得被凍成孫子。
百忙之下我也沒慌張,而是深吸一口氣,牙齒咬破舌尖,一口鮮血就噴了過去。
大紅嫁衣被我這麼一噴,連身上的衣服都扭曲起來。我從懷裡摸出銅鏡,對著天上的凸月一閃,一道青濛濛的光束就對著大紅嫁衣照了過去。
本來日為陽,月為陰。但若是經過銅鏡反射,月光反而會具備陽光的某種性質。被這道光芒一照,那件大紅嫁衣身上冒出一縷縷的黑氣,飛快的後退。
我站穩腳步,一腳踩在白毛老僵的身上,厲聲喝道:“給老子住手!”
這一聲,喊的自然就是那隻白毛妖狗了。
白毛妖狗本來追的周大脖子和瘋老頭上天入地,被我這麼一喝,立刻就停下腳步,歪著腦袋朝這邊看了一眼。
這傢伙通人性,看見我幹翻白毛老僵,逼退大紅嫁衣,不免心中有點發毛。但是妖狗性格本惡,又被冒血的水井所吸引,竟然不肯後退,而是對著我呲牙咧嘴。
趁著這個時候,周大脖子拽著瘋老頭連滾帶爬的到了我身後,他人還沒到,嘴裡先說:“小張!你趕緊看看老頭子,他怕是不成了!”
我低頭掃了一眼,發現瘋老頭滿身血汙,四肢抽搐。他的右腿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看起來像是被白毛妖狗的獠牙劃過所造成的。
瘋老頭以血養鬼好多天,本身就處於眼中的貧血狀態。再加上他平時吃糠咽菜,沒點營養補充,能撐著來到冒血的水井旁邊已經算是意志力很強了。
現在又被白毛妖狗咬到了大腿動脈,血液飆飛,整個人已經處於嚴重的失血狀態。若是不急救一下,怕是撐不到天亮。
我讓周大脖子先給瘋老頭包紮傷口,然後對白毛妖狗罵道:“好一隻孽畜!念你修行不易,若是現在退出,小爺我就當你從來沒來過這裡!如若不然,等小爺一棍打斷你的狗腿,送去厲鬼大獄住一段時間!”
聽到厲鬼大獄這四個字,白毛妖狗下意識的嗚咽了一聲,但是那件大紅嫁衣舒展開來,飄飄蕩蕩的發出一聲聲冷笑,那隻白毛妖狗的眼神又變得兇悍起來。
我心中暗叫不妙,水井冒血,乃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凶兆,這幾個邪祟定然是看中了地底血池,想要藉助裡面的晦氣來脫胎換骨。
這是它們存在於世上的根本,我若是強行阻攔,比斷人財路,殺人父母還要嚴重。
就算白毛妖狗知道驅魔人厲害,為了水井中的鮮血,也得拼死一搏。更何況它們兩個一擁而上,我還真未必就是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