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尤斐然又同一時間停了下來,尤斐然看向身旁的我,我沒有動,足足有一分鐘沒有動。
整個船艙安靜到彷彿可以聽見銀針掉落聲。
虞助理又在我身後說:“不管您是否要走還是留,我想您總應該去見先生一面吧。”
聽到虞助理這句話,我轉過身看向他,好半晌,我笑著說:“我們之間還有見面的必要嗎?”我說:“若是必要。”
我從口袋內摸出一把刀,直接架在脖子上說:“如要見面,那就只有這個必要了。”
尤斐然被我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他喚了聲:“清野——”我沒有理會他,而是目光緊盯著虞助理說:“還有這個必要嗎?”
虞助理緊盯著我手上那把刀,我不是跟他開玩笑的,那把刀橫在我脖子上的力道並不輕,我已經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從脖間緩慢流了下來。
虞助理在那看了我良久,也沒敢讓士兵靠近,而是低聲說:“您何必如此,若是您真不想見,便等我幾分鐘,我去回稟先生。”
虞助理說完,便喚來身邊一個士兵,在他耳邊吩咐了幾聲什麼,便匆匆從船艙內跑了出去。尤斐然的母親,一見如此又哭著朝我們喚了句:“斐然,你快回來,你快到娘身邊來啊!就當是娘求你了!”
尤斐然依舊沒有動,他看向自己的母親說:“娘,您的養育之恩,我今生是無以回報了,求您原諒我,我想去過自己的生活,而不是整日被你們關在金陵,去過你們給我安排的生活,我有我的理想,我的報復,家裡的生意我說過那是你們的,我不要!”
尤斐然的母親哭得幾乎要斷氣了,若不是一旁尤家的大管家在扶著,估計早就摔倒在地。
她顫顫歪歪站在那哭著說:“你不想接手家裡的生意,娘不要你接收就是,你想要過自己的生活,那你便過就是,你何苦要鬧成這樣一番情況,爹和娘都已經年邁了,你現在一走了之,讓我們怎麼辦?”
這個時候外頭又走進來一個人,是尤斐然的爹,他一把拉住自己的妻子說:“他要走便讓他走!以前是我們太嬌慣他了,平時惹禍就算了,現在都到這個時候還不知道天高地厚進行收斂!他既然要走!我就當我們尤家從來沒有生養過他這個兒子!”
尤老爺子也不打算留戀,拽著自己的夫人便朝外頭走,尤夫人見自己的丈夫竟然是這樣一副態度,當即便往回拽,大哭著說:“老爺!咱們不能這樣!斐然是我們的兒子,我們怎可以不管他!外頭是什麼樣的情況我們都曉得的,若是他在外面有個三長兩短,我們要怎麼活啊!”
尤老爺子氣得雙頰通紅,他說:“怎麼活?還能夠怎麼活?他在這裡也只是給我們添麻煩,沒有任何好處,他走了難道我們還活不成了嗎?”
“走!現在就走!”尤老爺子似乎鐵了心,一直拽著尤夫人,尤夫人的力氣哪裡有尤老爺子啊,只能在那嚎啕大哭。
尤夫人乾脆坐在地下怎麼都不肯走。
尤斐然站在那不是沒有掙扎,不過他臉上閃過幾秒掙扎後,又麻木著表情站在那裡,任由他父母在前方相互拉扯著。
正當裡頭亂成一團時,出去的虞助理又立馬趕了進來,他到達我面前說:“先生讓我交給您一樣東西。”
接著,他遞給我一樣東西,是一個信封。
我站在那許久都沒有動,虞助理說:“您拿了這樣東西后,我們便回立馬從這邊撤出去。”
尤斐然又再次側眸看向我,我拿住匕首的手鬆動了幾秒。
虞助理又說:“這樣我們雙方都不為難。”
好一會兒,我終於將刀從脖間緩緩拿了下來,虞助理沒有靠近我,而是打發身邊的一個士兵給我送過來,那士兵到達我面前後,便將信封遞到我眼下。
我不知道那裡頭藏著的是什麼東西,伸出那隻染著血的手接過,我將信封撕開,裡面只有卻什麼話都沒有,只有一張支票。
我顫抖著手將那張支票從信封內拿了出來,虞助理說:“先生說了,這筆錢足夠您生活,他還讓我帶一句話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