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我才發現這個穆家似乎只剩下我們兩個人,彷彿又回到了以前。
我在那站了一段時間,這時從廚房的桂姨見我醒來下了樓,當即便笑著說:“小姐,您醒了。”
正在看報紙的穆鏡遲,在聽見桂姨這句話的時候,便抬起臉往後看了我一眼,他笑著問:“終於醒了,我還以為要等你到十一點。”
他又對桂姨說:“把桌上冷掉的菜,都換掉吧。”
桂姨說了聲哎,便和其餘丫鬟又將冷掉的飯菜全都端了下去,沒多久新做的又被端了上來,我站在那看了一會兒,這才朝他走了過去,在他面前做了下來。
穆鏡遲依舊習慣性的替我夾著菜,都是我愛吃的,我在那細嚼慢嚥的吃著。
他看向我說:“明天有想去的地方嗎?”
我戳著碗內的飯菜說:“東郡那邊的戰事什麼時候會結束。”
穆鏡遲夾了一隻醉蝦放在我碗內說:“還要一段時間。”
我說:“我聽說日軍已經退到了河侗縣外。”
穆鏡遲仔細將碗內那塊魚挑著刺,他淡聲問:“怎麼了。”
我說:“我想回東郡陵園。”
穆鏡遲並沒有多少反應,而是將那塊挑好刺的魚肉,放入我的碗內說:“那邊你不用過去了。”
我聽到他這句話時,當即皺眉問:“什麼意思?”
穆鏡遲說:“我已經讓霍長凡將你名字,從袁家的戶籍上除掉了,也就是說,你現在和袁家沒有任何關係,所以,明天把那身喪服給我脫了。”
這是這麼多天以來,他第一次用這麼強硬的語氣和我說話,不,語氣說是強硬,更應該說是命令,甚至沒有和我半點商量。
我冷冷的盯著穆鏡遲,他卻不看我,而是繼續夾了一塊魚肉在碟子內挑著刺。
我說:“憑什麼?你都不用問過我的意見的嗎?”
穆鏡遲臉色依舊未變,他淡聲反問:“我需要問過你什麼意見,問你是否願意脫離袁家的戶籍?”他乾脆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將銀塊輕輕放在青花筷託上看向我說:“我不認為你有這個理智來回答我這一切。”
他又端起桌上的水杯,飲了一口水說:“我知曉你的性格,你這一切的目的是因為什麼,我也瞭解,問你的意見,不過是聽你自負,你可笑的幼稚,還有你的報復和對我的為難,當然,在你眼裡認為對我的為難,其實不過是在傷害你自己,對我沒有半分損傷,我不覺得我要去聽取一個毫無理智的人的意見。”
我抓住碗的手發緊,甚至是越來越緊,好半晌,我直接將筷子拋在了桌上,站了起來對他說:“是,在你眼裡,我跑去東郡守陵這種事情是幼稚,是報復,是對你的為難,穆鏡遲,你會這樣想確實沒有半分錯處,可我告訴你,我陸清野這輩子既然嫁給了袁霖,那我一輩子都會是他的妻子。”
我指著身上的喪服說:“婚服當初是你親手替我穿上去的,現在你讓我脫了這件喪服?”
我冷笑說:“門都沒有,你想都不要想。”
我連這頓都沒胃口吃下去,推開身後的椅子便朝著樓上走,桂姨見狀想追過來,穆鏡遲在她後頭說了句:“讓她去,把晚餐端上去吧。”
桂姨看了一眼重新拾起桌上筷子的穆鏡遲,又看了一眼跑上樓的我,愣了幾秒後,便只能說了聲:“是。”
丫鬟想跟進來,不過在丫鬟想跟進來之前,我反手將門用力往後一推。
丫鬟便被我關在了外頭。
我沒想到穆鏡遲竟然會是如此的卑鄙,我靠在門上用力的呼吸著,沒多久,門外便傳來桂姨的敲門聲,她在外頭喚著說:“小姐,先生讓我將晚膳給您送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