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他爬了過去,從地上一步一步朝他爬過去,然後攀住他的手,埋下頭哭著說:“今後您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再也不會違背您,我一定,一定會按照您的話來,替父母報仇雪恨,只求您別再用這種方法來逼我,求您別再逼我,就當是我求您了……”
外公問:“這麼說,你知道自己錯了,你終於想起自己該做的是什麼了?”
我哭著點頭說:“我記起來了,我一直記得。”
他說:“我已經不再相信你。”他將我用力甩開,然後指著不遠處的靈堂說:“去當著你父母的牌位的發毒誓,用我發毒誓,若是不抱血海深仇,便讓秦軻正死無全屍,屍骨無存。”
我趴在地下沒有動,外公咆哮了一句:“立馬給我去!”
到現在我已經別無選擇了,只能從地下爬了起來,又朝著靈堂前走去。
外公在我身後幽幽說:“那具棺材裡躺著的是你父母的骨灰,你若是有半句食言,就讓所有的報應全都報在我身上。”他又再次催促了一句:“給我發。”
我跪在那舉起手,對著靈堂起誓:“我陸清野,對天發誓,此生若是不報殺父母之仇,便讓、便讓、”
外公拿著手上的柺杖在地下狠狠敲擊著說:“便讓什麼!繼續說!”
我哭聲帶著顫抖說:“便讓秦、秦、”後面那兩個字無論如何臥都說不出來,外公一柺杖朝我砸了過來,咆哮著說:“給我說啊!”
那根柺杖打在我背脊上,我整個人往前傾差點便趴在了地下,好在我手及時的穩住了,我再次跪在那,挺直著背脊繼續說:“便讓秦軻正死無全身,屍骨無存。”
外公又說:“今生必定手刃穆賊,若是不能親手手刃,便讓秦軻正死後阿鼻地獄,永生永世受烈焰焚燒之苦。”
我跪在那再次沉默著,外公又在我身後說:“照著我的話發誓!”
我被他逼得幾乎不成聲,他似乎要從輪椅上爬起來,去撿那柺杖打我,我又照著他的話說:“今生必定手刃穆賊,若是不能親手手刃,便讓秦軻正死後進阿鼻地獄,永生永世受烈焰焚燒之苦。”
外公這才喘著氣停了下來,整個人再次倒在了輪椅上,他像是花光了所有的力氣,在那癱軟的靠著。
他的腿一直都在抖,血順著他黑色褲腿流了一地,大約是見我發過誓了,他終於放心了,然後對還趴在地下的成姨說:“阿成,扶我回去。”
成姨從地下立馬爬了起來,走了過去握住了外公的輪椅,外公疲憊不堪了,揮手示意走,成姨這才推著外公出了這裡。
我整個人瞬間軟在了地上,趴在地下許久都沒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羅慧慧趕了進來,她快速將我從地下給扶起來說:“清野,我送你回去。”
我已經一點力氣也沒有,就算在地下趴瞭如此之久,羅慧慧又說:“你別去跟外公計較這些,他真是老糊塗了,怎麼能夠逼著你發這種毒誓,這根本不是一個長輩該做的事情。”
我整個人任由羅慧慧扶著,沒多久宋醇也趕了過來,他見我這副模樣,羅慧慧乾脆把遞給他說:“你揹著清野,我去準備車。”
宋醇說:“好。”
接著羅慧慧轉身就走,剩下我和宋醇後,他將我背在身上帶著我朝前走著,哭到現在我竟然是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了,直到車子停在不遠處,宋醇把我放入車內,他對我說:“我們任何人都阻止不了外公的決心,既然阻止不了,那便只能順從,因為穆家的血海深仇確確實實存在,陸家慘死的那二十幾條人命,那些血流成河,不是任何人能夠虛構出來的,清野,我們不能因為貪圖自己的安逸,就去否認以前那些事情,我也從來不懼怕,為你父母,為你的姐姐付出一切。”
他目光無比堅毅的看向我,羅慧慧在一旁看了宋醇一眼,可是宋醇卻沒有看她,我沒有說話,因為現在的任何話,都是無用的。
宋醇又說:“若是你害怕去做這一切,你下不了手,我來,我一定可以替你的家人報完仇,那時候的你才是絕對的自由。”
這種話對於羅慧慧來說,無疑是讓人難過的,因為在決定去做這些的時候,並沒有想過羅慧慧會怎樣,孩子將來會怎樣。
我沒有回答宋醇,而是對羅慧慧說:“你們回家去照看孩子吧,這是我的事情,和你們無關。”我想了想,還是對宋醇說:“你現在已經是一個當父親人,在做這些的時候,應當以孩子為主,還有……慧慧。”
宋醇似乎這才想到慧慧,他側臉看了一眼羅慧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