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說話,只是坐在那平息了一會兒心情,我抓緊碧玉的說:“碧玉,先扶我下去休息。”
碧玉見我臉色青白,當即也什麼都沒說,便快速將我從席間給扶了起來,我們離開了席間,回了之間的休息室了,我坐在沙發上不斷在腦海裡轉動著各種可能,可是轉來轉去,我都想不到會發生什麼事,最壞的結果我根本不敢往那方面去想。
我對碧玉說:“碧玉,給我一杯水。”
碧玉聽到後,立馬端起了一旁的茶壺,哆嗦著手倒了一杯,然後遞了過來,端住一口喝了下去,壓住心內那不斷往上騰昇的酒氣後,我平靜了幾分鐘,又站了起來,對碧玉說:“走吧,不能缺席太久,不然不禮貌。”
碧玉完全沒料到我會恢復這麼快,她說:“小姐,您真沒事了嗎?”
我沒有看她,而是直接朝著外頭走去,可是走了沒幾步,身後忽然傳來了歌聲,隱隱約約,我停了下來問碧玉:“你可有聽到什麼嗎?”
碧玉不明白的看了我一眼,過了一會兒,她也聽出來了,她說:“是歌聲!”
是從這條走廊最頂端的一間休息室發出來的,是一首天涯歌女。
在這樣的場合下,這樣的日子裡,怎會有天涯歌女這首靡靡之音存在,而且現在是宴席的時間,基本上所有人都在大廳用餐,怎會有人躲在這裡聽這種歌。
我帶著碧玉朝那端一步一步走去,越接近歌聲越清楚,房間內有人撥著琵琶唱:“人生呀,誰不惜呀惜青春,小妹妹似線郎似針,郎呀穿在一起不離分……”
這歌聲清麗卻又纏綿,在琵琶的伴奏下,扣人心絃,鎖魂的很。
當我要推開那扇門時,碧玉一把拉住我的手說:“小姐,這是別人的休息室。”
我沒有理會碧玉,只是朝她伸出手,朝她做了一個噓的動作,然後悄悄推開了那扇休息室的門,門開了一絲縫隙,正好看到有個男人坐在椅子上,正陶醉的聽著,而幕簾內席地坐著一個人影,隱隱可窺探是個女人。
歌聲酥軟,又甜蜜。
那男人背對著我們,只看見他的手,放在茶几上不斷隨著拍著扣動著,正當那女人唱到:“郎呀患難之交恩愛深,人生啊,誰人不惜青春時。”
幕簾後的女人停住了撥動琵琶的動作,忽然緩緩挑開了幕簾從裡頭嫋嫋著走了出來,那女人臉上遮著一處面紗,只露出一雙如秋水一般的雙眸,雙眸裡的笑意,純真又魅惑到了極致,她倒在了男人懷裡,拿著手上的酒杯去喂抱住她的男人,在男人如痴如醉時,帶著面紗的女人眼裡忽然冒出了一絲陰冷,下一秒她捂住了男人的唇,手上端著的酒杯不知道何時變換成了一併銳利的尖刀,在那男人還沒反應過來之際,一刀封了那男人的吼。
那男人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尖叫,身體抽搐了幾聲,忽然噴出了一口血在那女人臉上後,便瞪大眼睛倒在了地上。
那口血隔著面紗粘著那女人下半張線條姣好的臉,碧玉就在此時嚇得發出了一聲尖叫,當我想回頭去捂住她的唇時,一切都來不及了,裡面的女人發現了我們,等我拉著碧玉就要走時,門忽然破了,一柄刀直接朝我們刺了過來,那樣快的速度,根本不是我們所能夠閃躲的,可當那刀離我只有兩三厘米時,我聽見顧惠之忽然在我身後喚了句:“哥哥。”
那女人手裡的刀急促促停了下來,她忽然改為將為一推,動作無比快速的衝進了一間休息室,破窗逃離了。
顧惠之完全沒看到剛才發生什麼事,只是撩著婚紗裙襬朝我們小跑了過來,她笑著說:“清野,你們怎麼在這裡。”
碧玉整個人如一噸石頭一般,摔在了地上,顧惠之看向地下眼睛完全失去焦距的碧玉問:“你怎麼了?你怎麼摔倒了?”她剛蹲下,想要去扶碧玉,可還沒有動作,忽然有血緩緩從那開了半扇的門內蜿蜒流了出來,顧惠之順著那蜿蜒的血跡往前去看,裡面躺著一具倒在地下的屍體。
“哥哥!”顧惠之發出一聲慘叫。
接著她朝那具屍體飛撲了過去。
這婚禮上一片混亂,來了好多人,還有警察,我和碧玉當時不知道是怎麼從那離開的。
這場婚事也從喜事變為了喪事,我和碧玉是顧惠之死亡的唯一見證者,顧家的人不敢審問,只是走了個過程詢問了我們一些事情,便迅速喊來了穆家的車子把我們送了回去,當我們的車提前到達穆家宅子前後,我和青兒從車上下來,周媽出來迎接我們,笑著問:“小姐,怎的,您竟然這麼早就回來了?”
我沒有理會周媽的話,只是朝前走。
穆鏡遲正坐在客廳內一個人下著棋,他指尖正夾著一顆瑩白的棋子,正在棋盤上舉棋不定,思慮著時,他聽到了我們的腳步聲,微微一抬眸,見我和碧玉回來,笑著放下手上的棋子,看向我們問:“回來了?”
我沒有說話,不過很快他發現了我脖子上的一絲劃傷,隱隱有血跡滲透出來,他將手上拿著的白玉棋子往棋盒內一放,當即走過來,皺眉問:“出什麼事了?”
碧玉一下哭了出來說:“先生,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