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快撤吧。”胖子吼。
三哥蹲下身,眼睛裡露出陰光。
徐白望著他,薄背心兒,綠布鞋,灰頭土臉的模樣下眼睛卻格外亮。
“三哥,別磨蹭,咱趕緊撤。”
“是啊,再不撤就來不及了,你看著這天都快亮了。”
一時間催促聲不斷。
他慢慢直起脊背,又點根菸叼上,仰頭深吸一口,噴出的煙霧裡都彷彿夾雜的煩與惱。挫幾下牙齒,一句震天吼:“撤!”
他們火速搬工具,上卡車,突突突的車子噪音漸漸消失。
沒多久,陸鯤帶著樑棟以及學生們趕到。
坑裡的徐白就像扎土裡的蘿蔔,絕對狼狽壞了。
樑棟神情嚴肅,看看徐白,又再看看幾十米外被打昏捆地的幾個民工,立刻對學生們:“都愣著幹什麼。該報警的報警,該叫救護車的叫救護車,剩下的趕緊去拿鐵鍬,把小徐從坑裡給撬出來。去啊!”
學生們四散開來,慌不擇路得屢屢相撞。
像陸鯤這麼聰明的人,一看場面就已經猜到昨兒個夜裡挖掘區被人光顧了。
他突然一個縱身而躍就跳進坑裡,手扣住徐白後腦,臉俯向她。
薄唇一張,叼去徐白嘴裡的布條,吐在地上。
他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問。
徒手就去撥徐白身邊的土。
徐白被反扣在後背的那雙手終於從土裡露頭。
陸鯤解完她的繩子,十根手指插土裡繼續挖,再把土撥到一邊。
樑棟站上面喊:“我說頭兒,你別急,學生們不都回去拿傢伙了?”
陸鯤不理,沉默得讓人發怵。
徐白實在是沒想到陸鯤會這樣待她,這一刻心裡的感動是真實的。
她皺著眉頭,緊緊抓住男人迸出青筋的腕子:“梁哥說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