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白一愣,不由晃神片刻。
等再抬眼的時候才發覺,旁邊的男孩識趣拿回自己的碗,低頭扒著飯,徐白的面前只剩陸鯤的那隻。
她抿下嘴唇,慢慢地把米飯扒到陸鯤碗裡……
考古工作是相當枯燥的,大夥兒習慣性稱挖掘區為‘工地’
白天收工後,晚上抽菸喝酒吹牛逼的娛樂專案必不可少。樑棟憋了不少疑問,就等著尋個合適機會八卦徐白和陸鯤的事。來駐地的第二天夜裡,樑棟招呼上陸鯤和徐白,開車去鎮上找了間洗浴中心。
徐白洗完澡,蒸了十分鐘桑拿,最後熱得實在受不了才從桑拿間裡出來又衝一次澡。她站在鏡子前面,取下搭在肩膀上的毛巾,一邊擦拭水珠,一邊盯著鏡子裡的自己。
和三年前相比,臉頰明顯瘦了一圈,雖然身材和臉蛋兒仍舊不錯,但眼神卻滄桑不少,再也尋不到以前那種單純。
記得爸媽和大姐在世的時候,米飯都會盛好放在面前,衣服永遠不用自己洗,穿髒了的白球鞋等睡醒後鞋面一定又恢復了潔白,還有一些不喜歡吃的菜從來不進家門,以至於徐白在好幾年的時間裡都沒意識到自己不僅挑食,更是生活裡的廢柴。
後來就都不一樣了。
意外發生後,米飯再沒有人為她盛,穿髒了的球鞋隔天醒來還是髒的。峰峰喜歡吃土豆和豬大腸,即便徐白極度討厭這兩種菜,但為了節約開銷,峰峰吃剩下的土豆和大腸再也不會被丟進垃圾桶,而是進了徐白的肚皮。
回憶往事的時候,身子已經被擦乾,她穿好內衣褲後套上洗浴中心的白色睡袍,被服務生帶到一間洗腳的包間裡。
陸鯤和樑棟是男人,洗澡什麼的麻利乾脆。徐白到的時候,他倆已經舒舒服服的靠在洗腳床上,旁邊的木櫃上放滿了從外面小店叫來的酸菜魚和兩個開啟的啤酒瓶,地上是那種一箱十二瓶的啤酒箱子,堆了整整三箱。
樑棟朝徐白招手:“進來進來。”
她杵在門口,臉上表情也開始犯了難。
樑棟是個老江湖,交過的女朋友少說也有十幾個,他一眼就瞧出了徐白的心思,笑道:“這是小鎮,不比市區的會所,都是兩個床的包間兒。你和我們所的陸大博士不是相好的嗎?你倆啊今晚就一張床擠一擠。我們仨喝喝酒,吃吃菜,好好談談人生。”
徐白一聽,皺起眉問:“梁哥,你的意思是今晚我們不回駐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