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過去四年嗎?
李英歌嘴角緩緩上揚,手中傘柄一正,傘面遮去樓上的人,也阻斷雨幕。
她抬腳上樓。
有些人和事,記不清就記不清了吧。
木屐一步一嗝嗒,和著雨勢轉弱的淅淅瀝瀝,意外的和諧和輕快。
蕭寒潛斜倚在二樓窗邊的炕上,長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炕桌,木屐嗝嗒聲停了,他的長指也不動了,雙腿卻一個打挺,翻身下炕,大步走向內室門簾,大手挑起門簾,壓了壓下巴看著李英歌笑,“嗯,小狐狸穿了木屐就不矮了,勉強能到我鼻尖。”
幼稚鬼!
李英歌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想用頭撞一下蕭寒潛挺直的鼻尖,眼皮一掀,才發現蕭寒潛形容不整衣裳半敞,顯然剛才正在炕上小憩。
他等了她多久?
蕭寒潛卻對自己的衣冠不整毫無自覺,伸手彈了一下李英歌翻到一半的眼皮,嗤笑道,“你再不聽話,再在我面前翻白眼試試。你今天以身犯險的事,我還沒和你算。你這一身又是怎麼回事?”
他後退半步,皺眉打量李英歌,“上回在東宮和人打架,穿著常青那一身短竭,活像個偷穿大人衣服的假小子。今天在街上和人打架,你這一身夏裳又是找誰借的?袖子短裙襬短,活像個偷主子衣服穿的窮丫頭。小狐狸,我是該說你越活越回去,還是說你越來越放肆的好?”
彆扭鬼!
她就知道,他等她就沒好事兒。
李英歌眨了眨沒翻成的白眼,果斷回嘴,“你不是就要我囂張嗎?寡虞哥哥,囂張和放肆有什麼差別?”
她喊他寡虞哥哥,蕭寒潛頓時沒脾氣,目光轉到她頭上綴著尾巴的風帽,嘴角就忍不住翹起來,“是你阿姐幫你拾掇的?嗯,看在風帽還算能看的份上,我可以不計較你這一身醜模樣。”
李英歌全然忘了她頭上還戴著風帽。
她覺得,她的未婚夫,癖好和他的脾氣一樣古怪。
她一陣惡寒,不接話,默默彎身脫木屐。
卻聽頭頂傳來蕭寒潛惜字如金的命令,“脫。”
光看不夠,還要用手摸嗎?
李英歌又是一陣惡寒,抬手去脫風帽,手才搭上風帽邊兒就被一隻大掌按住,隨即傳來蕭寒潛無奈的低笑,“不是讓你脫風帽,是讓你脫衣服。”
李英歌比他更無奈,脫衣服是什麼鬼!
“我問過回府報信的護院,你那般’英勇’,只顧著逞能,可曾留意過身上是否有磕碰?”蕭寒潛垂眼盯著李英歌,語氣轉冷,“小福丁兒也就罷了,常青是個粗心大意的,你倒是懂事,不想你阿姐你娘擔心,是不是事發到現在,都沒仔細看過大夫?不想看大夫,我幫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