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挨夠打?”許牧深彎下腰,悄無聲息地把我送的那支鋼筆揣進兜裡。
“都出去。回吧。”江辭雲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向我走來。
一條胳膊就把我從沈茵身邊撈了過去,說是被他摟著,更像是他在借我支撐了自己。
江辭雲沒有再管他們的意思,額頭抵住我腦袋說:“穎穎,跟我上樓。”
沈茵說:“許律師,我沒喝酒,你的車我開,我帶你們出去,今晚我住酒店。”
“大半夜還出去。”我問。
“今晚我就不當電燈泡了,明早我再來幫忙。等婚禮結束我就搬一號公館去,住那裡也好裝裝有錢人。”沈茵投給我一個頗有深意的眼神,隨後就推著許牧深和秦風往門口走。
許牧深回頭看我,身影和他的目光是同時消失的,大門砰得一聲關上,客廳就整個安生了。
我扶著江辭雲往樓上走,肩頭沉重的要命。
他真的喝了很多很多,渾身都充斥著酒精的氣味。
我把他扶上床的時候連帶自己也倒了下去,他的手臂在我後背滑動,身子忽的一側,我頓時像是麻雀似的被他緊緊摟著。
江辭雲的下巴磕在我肩窩子上,含糊不清地說:“你,是我的。”他溫柔地吻著我脖子上血脈噴張的地方,一身沉重的嘆息聲,他的吻息也隨時結束。
“今晚,睡吧。”
他的手臂越收越緊,醉酒後仍然存在的佔有慾就這麼彰顯在這份力道里。我窩在他懷裡,安然地睡去。這一覺睡了沒幾個小時我就醒了,想起秦風的話我用江辭雲的手機給嚴靳發了條簡訊,讓他明天一定要來。簡訊發出沒多久我就收到了回覆,這麼晚了嚴靳竟然還沒休息。回覆的內容並不能讓人愉快,很簡潔的兩個字:不去。
我輕輕嘆了口氣,只能把傳送記錄和收到的回覆都刪了。
給我化妝的設計團隊四五點就來敲門。
我把江辭雲叫起來,我們各自衝完澡,開始換了衣服任化妝的人折騰。全部弄好時已經快早上七點,江辭雲推門進來,臉上那點小傷已經瞧不見了。
他死死盯著我,就像在欣賞一件藝術品。過了很久,他勾起唇角說:“唐穎,真成鳳凰了。好看。”
“江辭雲,你抹粉了?”我欣喜他的誇讚,然後隨口一問。
沒想他臉嗖一下紅了,指著跟在旁邊的化妝師說:“嗯,我就說男人塗這玩意娘炮,他非要給老子抹。”
“那個……新郎臉上掛彩不好看,我……”化妝師的話還沒說完,江辭雲卻來了脾氣,一把扯住那人衣領罵了句:“老子就愛掛彩!誰管得著?”
我心裡的弦被撥弄得亂七八糟,江辭雲介意的並不是抹粉這件事,而是掛彩兩個字一定又讓他想到了我那天在破房子裡的屈辱。
“辭雲。”我叫了聲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