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回朝後的頭件大事便是昭告天下,威震將軍李子逾戰死沙場為國捐軀!皇上為此痛心不已,親自迎梓棺回宮!追封威遠將軍為異姓親王封號仍延用威遠!太后知道此事後悲痛慟哭,一下子憔悴了許多!
李曦月日日衣不解帶的貼身伺候,太后因此寬心不少!皇上見了甚感欣慰,頒下聖旨封映月宮李氏為賢妃!整個新年便在這種悲痛而肅穆的氣氛中度過。隨著日子漸暖,玉兒的身子也漸漸有了起色,從原先的動也不能動到現在已經可以靠坐上一會兒。原本褚晟是要立即將陳麗欣處以極刑的,可適逢新年宮中又在辦喪事,未免衝撞此事便耽擱了下來。
絮兒知道姐姐在有意避著自己,心裡五味雜陳,她這個姐姐自小在眾人眼中就是恬靜不爭的一個人,但進宮後才知道其實她也是個十分血性的女子,有恩必還有仇必報!她此次險些喪命雖並不是自己的過錯,但表哥關鍵時刻選擇了自己只怕她......
這日玉兒正靠坐在床頭看伊人將新摘的迎春花插進花瓶裡。這花瓶還是褚晟回宮後特意命人燒製送給玉兒當做新年的賀禮。紫銅鑄胎上金絲婉轉,灼灼盛放的並蒂蓮曲線婀娜,欲語還休的樣子似在透露主人不可對外人道的心事。雖沒有華麗多姿的圖案可色彩鮮豔奪目讓人看了眼前一亮。
當日褚晟喜滋滋將它送來的時候便告知這是由他親自設計的樣式,普天之下獨她錦繡宮裡有!玉兒想到這裡便露出淺淺一笑,不是不感動的,於他這萬般寵愛中多少還是能窺到一絲真心,玉兒想這便夠了!伊人將花插好,回頭見到主子的神情便知道她定是在想皇上,掩嘴輕笑出聲。
“死丫頭,笑什麼呢?”玉兒雙頰微紅,不好意思的斥道。
伊人也不怕仍是笑盈盈的答:“娘娘別急,這個時辰皇上剛剛下朝,一準兒在來咱們宮的路上!”
玉兒心事被她說破,氣的翻了翻眼睛臉上紅暈更甚,道:“誰說我在想皇上?”
秋水正欲再說,就聽外間傳來一把明亮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笑意:“你不想我是在想誰?”說著便挑簾走了進來,正是一臉玩味的褚晟!秋水忙屈膝退了出去。
“皇上來了?”玉兒紅著臉心虛的問道。褚晟也不說破,在她身邊坐下抬眼便看見了怒放的迎春花正插在他送來的那個瓶子裡。
“這迎春花開的正好!不濃不淡倒是很稱這花瓶!”
玉兒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答:“向來都是以瓶稱花,哪有人用花稱瓶子的!”
褚晟聞此故作懊惱的板起臉,道:“這雖只是一隻花瓶可也是我的一片心意!”玉兒見自己一句話竟惹得他不快,情急之下猛地坐直想去拉他的手誰知卻不小心牽動了傷口,“嘶”的一聲皺起了眉頭。褚晟見她這樣嚇得白了臉忙上前摟住她,道:“我不過一句玩笑話,你這樣當真作什麼?自己身上有傷竟不知道小心些嗎?傷口是不是很痛?我這就命人傳太醫來給你看看!”
玉兒見他這樣緊張的樣子,啵啵啵的說不停倍覺好笑,拉著他的手笑盈盈道:“玉兒不痛!”
褚晟仍是板著一張臉,道:“大約是真的好了,我看你竟還能笑的出來,不如我明日就下道旨讓你去前線打仗吧,這刀劍你也是不怕的!”
玉兒聽他譏笑自己知他是真的擔心,也不惱,反手擁住他溫熱的身子,嬌斥一聲:“皇上~~”從前在褚晟面前玉兒多是過分的正經,就連難得的害羞撒嬌都似水墨畫中的煙雨那樣清淺。如今褚晟抱著懷中的她滿足的輕嘆一聲,就似喝了那瓊漿玉液般有些微醺又有一絲甜蜜!
終於在春天正式來臨的時候,玉兒的傷口已經好了七八分了。每日都會下床懶懶走上一會兒,在床上呆了幾個月,她只覺渾身都膩的難受。這日天氣不錯,玉兒便吩咐今心把浴桶拿出來她要好好沐浴一番。
玉兒獨自一人站在灑滿花瓣的浴桶前,褪盡身上的衣衫輕輕跨了進去,青絲如墨稱的她的肌膚白的耀光,將身子一寸一寸的沒進水中玉兒只覺從沒有過的暢快。滿足的輕嘆一聲,她閉目靠在浴桶上。這些日子她在床上躺著,刻意不去多想,如今已經好的差不多有些事便不能再逃避。
絮兒、祤表哥~~她眉頭微蹙只覺傷口又有些隱隱作痛,她不明白如今自己對他和絮兒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愫,羨慕?嫉妒?還是作為女人求而不得的挫敗感,她已經不想再去追根究底,現下只想跟自己的心做個徹底的了斷!想到此她緩緩睜開雙眼,露出一臉淡定的笑叫來今心。待今心伺候她穿好衣裳收拾妥當,她低低吩咐道:“去把儷婕妤叫來!”今心微微一愣旋即又換上一臉欣慰答應一聲便出去了。
絮兒聽到姐姐找自己也是錯愕不已,待來到大殿看見一臉和煦笑意的人時不禁紅了眼圈。
“姐姐!”她低低叫了一聲一時不知該做些什麼。
玉兒見此忙擺擺手,道:“快坐啊!”
“是!是!是!”絮兒連連答應,手足無措的坐了下來。玉兒仍是一臉笑意看在絮兒眼中就像窗外的微風般暖心。
“前些日子我病的糊里糊塗,也沒功夫跟你好好說說話,如今已經好的差不多,想著好些日子沒有見著你的面,便找了你來!”玉兒坐直身子盈盈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