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和張家的族城都在城外,一個在東一個在西,東邊被張家佔了,王家在西邊。
此時,日頭罩頂,曬得人頭暈目眩,要不是半路江一鳴給眾人分了一粒霍香正氣丸,早中暑厥過去了。
少爺熱得像哈巴狗一樣吐著舌頭,早知道晚上再來救人了,遼州的三伏天就跟蒸籠一樣,能把人蒸熟,他被曬脫皮了。
江一鳴也熱得有點喘不過氣來,但他還在安撫少爺,“再忍耐一會兒,你看那邊修城牆的壯丁還要抬巨石,咱們至少不用負重。”
不遠處就是王家的族城,城門竟是比縣城的城門還要高几丈,更氣派更豪華,瘦骨嶙峋的漢子們曬得面板黝黑,雙眼凹陷,打著赤膊,肋骨根根分明,很像前世在電視上看到的灰洲難民。
突然,兩個抬著大石的漢子從五米高的城牆上摔下來,後面幾個正抬著大石向上走的漢子被砸中,一起摔了下去。
“啊。”慘叫聲如利刃刺破灼燒的熱浪,驚得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氣。
“爹,爹你怎麼樣了?”衣不蔽體的少年不管不顧的衝向被大石壓住的幾人。
“他孃的廢物,抬個石頭都抬不上去,活該被壓死。”監工一手扇著扇子,一手拿著鞭子罵罵咧咧從棚子裡走出來。
周圍的漢子們都停下了手裡的活,望著巨石底下的一大灘血,神情麻木,他們嚥了咽嘴裡不存在的口水,喉嚨乾燥到快冒煙了。
渴,太渴了,快渴死了。
死了也好,死了就解脫了。
“快乾活,都活膩了。”監工的皮鞭狠狠抽在最近的幾個大漢身上,被打中的幾人瞬間倒地不起。
“還裝死,還不起來,快給老子起來幹活,除非死否則就得幹活,還在喘氣就得幹活。”監工像個地獄爬出來的索命惡鬼,看壯丁們的眼神就像看一群死人。
“王工頭,天太熱了,歇會吧,午時過了再上工。”有人壯著膽子出聲。
“啪”鞭子狠狠的抽中開口之人的面門。
“歇什麼歇,一天天就知道躲懶,乾點活要死要活的,想死老子成全你。”監工是王家旁支的旁支,領了這個差事整天在外面曬得中暑,又沒有油水可撈。
這些賤民都是窮鬼轉世,壓根拿不出錢來孝敬巴結他,害他跟著一起喝西北風吃黃沙,越想越氣。
窮鬼不在這裡建城牆累死,遲早也會窮死。
早死晚死都是死,死了就墊牆根。
“老子打死你,讓你多嘴,看你還敢不敢頂嘴。”監工惡狠狠地揮著鞭子,一下又一下往死裡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