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周取算是看明白了,他們家風光霽月,玉樹臨風英俊瀟灑的世子爺栽了,栽在江七妞這坨牛糞上不能自拔。
周取那個氣啊,原本世子爺在京城是有訂親的,未來世子妃是兵部尚書的嫡次女,世子爺來泉州府的第二年原本是要迎娶世子妃過門的。
結果為了幫裴世子而意外受重傷,被江七妞撿走,喂他吃失憶藥,大家都以為世子爺死了,未來世子妃就和周家退了親。
萬萬沒想到世子爺是被坑在十平縣了,給江七妞做牛做馬不說,還要陪睡,江七妞那個天殺的是把他們家尊貴的世子當外室養吶。
太可惡了。
然而周取再恨又能怎麼辦?
世子把江七妞護得跟眼珠子似的,誰也不許傷她一根毫毛,為了這個渣女,世子甚至不回京,侯爺和夫人都快擔心死了,他卻捨不得江七妞這個村姑。
這頭,縣令動用關係打聽到了眉目,要保江家的不是別人,正是宣武侯府。
這就讓人費解了,“宣武侯府和安國公府就算斷絕關係,也不至於互相對著幹,難道宣武侯投靠了太子?”
縣令分析半天也沒析出個一二三來,反正上面神仙打架,下面的小鬼遭殃唄。
罷了,便宜小舅子的作坊能辦下去就辦,辦不下去拉倒,反正那個小妾他也有些膩了,當初同意小妾的弟弟建豬場辦作坊,不過是順勢而為。
上面要打壓江家,正好便宜小舅子要賺錢,便讓他去和江家鬥,有他這個縣令姐夫給縣裡的商賈施壓,把生意硬拉到小舅子這邊。
如果沒有宣武侯插手,江家很快就會完蛋,江一鳴的幾個姐姐的生意也會倒閉,千算萬算沒算到宣武侯橫插一腳。
楚王雙腿廢了,勢力大不如從前,老皇帝虎視眈眈,安國公府暫時也要夾著尾巴做人,就怕他老人家腦子一抽風,把剛給楚王的權利又收回去。
縣令求助無門,只好也低調做人,不干涉便宜小舅子的生意,那些商賈覺得江家的滷料更正宗,肉乾和豆乾味道更好,要去江家下訂單,就讓他們去好了。
縣令不插手生意上的事,江氏作坊的訂單很快又恢復了,縣令“小舅子”的作坊沒多久就倒閉了。
無他,價格更貴,貨物質量又遠遠比不上江氏,之前完全是縣令壓著各商賈合作,縣令不管了,那“小舅子”的生意立馬完犢子。
“所以不管發生什麼事,貨的質量一定要保證。”現在後山種的各種材料都能用了,不用外面買材料,直接在後山採摘就行。
不夠的時候才去藥行採買,藥行當然還是少爺的,隨著江氏作坊規模的擴大,少爺的藥行規模也在擴大。
“別家沒有煽豬技術,只有咱們豬場有,這是咱們的底氣,煽過的豬肉沒有羶味,做出來的肉乾味道自然更美味。”村長心中自豪,煽豬技術還是鳴哥兒從雜書上看到的。
當初選了江有山和汪文,還有大房的幾個小子來學這門手藝,拿小公雞做試驗,死了好多小公雞。
輪到拿豬試驗的時候,還死了好幾頭豬,現在這門技術幾個小子算是熟練了,卻是不能外傳的,這關係到作坊的生意。
江一鳴都不知道是周遠插手,才壓制住了縣令和知府,還以為是靠技術站住了腳跟。
不過危機解除,江一鳴確實鬆了口氣,終於能把精力放在學業上。
京城東宮。
太子微蹙著眉,心情五味雜陳,“你說麟兒要見我?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傅夫子撫著山羊鬍點頭,“老夫也不知麟兒何時發現的,但他執意要見你,那孩子性子固執的很,我管不住他,宋老爺子更管不住他,太子的意思是?”
沉默半晌,太子嘆了口氣,“既然麟兒什麼都知道了,避著也不是辦法,那就見吧。”
是夜,大雨磅礴,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從西宮門進入,悄悄駛入東宮。
宋飛麟一襲月白色長衫,利落地從馬車上跳下,太子透過雨幕看見一個頎長挺拔,芝蘭玉樹的身影大跨步向他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