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帝姬府儼然陷入了一片死寂,人人惶恐。
紀澐枳一直守在裴詢的身邊,兩個時辰以後又給餵了一次藥,看著裴詢的狀態穩定下來,傷口處不再滲血,臉上的血氣也恢復了一些,這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只要他能醒過來,應該就無礙了。
巧笙有些心疼地給紀澐枳披了件披風,“帝姬,您要不要歇一歇,讓奴婢守著就好了。”
紀澐枳揉了揉眉心,她根本閉不上眼。
一旦停下來,腦子裡就不斷地回放裴詢中劍倒在她懷裡的畫面,和曾經她親身經歷過的冷刀尖扎入體內的畫面不斷重合……
紀澐枳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人呢?”
巧笙:“離疏公子一直在偏殿候著,陳家公子不太老實,被我用麻袋套起來了,他們還未相見。”
她往書案那邊走去,“把人都帶過來吧。”
裴詢沒醒過來之前,她還是不放心把人交給別人看守,只讓巧笙拉了塊屏風將人遮擋住了。
巧笙看了眼一直都很冷靜,沒什麼情緒起伏的紀澐枳,心底反而越來越擔心。
帝姬明明非常生氣,可太過於平靜了。
離疏進來小書房的時候,看到的便是一臉憔悴的紀澐枳,靠坐在座椅上,神色莫測。
他怔愣了一下。
今夜發生了什麼事,他自然一清二楚。
帝姬會召他來霄鸞宮,他是意外的,實在想不出來是哪裡出了錯會讓帝姬懷疑到他頭上去。
剛剛到偏殿的時候,他還懷揣著一份慶幸,想著自己並未露出任何馬腳,不需要如驚弓之鳥。
但越等下來,心裡的惶恐就加重一分。
直到此刻看到帝姬的臉色,他的心裡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帝姬從未用這種眼神看過他,這種,淡漠至極的眼神。
巧笙扛著一個麻袋跟在後面進來,然後手腳利落地把麻袋口子解開,把陳景澄從裡面薅了出來,拿下了塞在他嘴裡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