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查了幾次,查不出原因,只聽這位姑娘說是中毒,但看著還不像是中毒。”老溫太醫搖頭晃腦地說道,“姑娘堅持說是中毒,可有中毒的證據?”
柳竹雪頓時傻了眼,她還是第一次遇上大夫問病人要生病的證據。要不是人是顧長明請來的,她都懷疑此人醫術是否精湛了!
“既然不像是中毒,敢問像是什麼?”顧長明倒是很客氣詢問道。
“我年輕的時候,為了採齊幾種藥材,曾經前往西南邊陲之地。那邊的風俗習慣與大宋都截然不同,而且寨子中有人擅長使蠱,幾乎人人將養蠱蟲,只是本事的高低不同罷了。那些蠱蟲說來神奇,又能治病又能殺人。最好的養蠱師甚至可以在千里之外,操縱住自小培養長大的蠱蟲殺人。”老溫太醫捋了捋白鬍子,“其中有種蠱蟲便能像眼前的狀況一樣,會得從鼻孔中爬進去,令人昏睡不醒。”
顧長明聽到蠱蟲兩字時,已經信服了七八分。老溫太醫絕對不知道他們前一陣為了護送蠱母素娜返鄉,的確去了一次西南邊陲。難道說果子使出來的這個,也是從那邊帶回來的?
“這種讓人瞌睡的蠱蟲不算難解,有種藥丸是用此種蠱蟲翅膀上的鱗粉製成,萬一中蠱毒,及時吃下藥丸,很快能夠醒轉過來。”老溫太醫笑眯眯的看著果子,又看看蘇旭,“看起來都被我給說中了。”
戴果子費力的睜大眼睛,彷彿想要看清楚眼前是什麼人,奈何藥性沒有治本,眼前迷迷糊糊的,什麼都看不清楚,只剩下腦袋中藏著一面鼓,被咚咚咚敲得正歡。
“顧公子,既然他們已經服食過解藥,我不能白來一次,依然給開個藥方把體內的蟲毒清理一下。這種東西長期留在體內,總不是好事。”老溫太醫寫下藥方,連診金都不肯收,轉身大步離開。
“這是哪裡?”另一邊的蘇旭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顧家,你們都回來了。”顧長明真想撬開果子的腦袋,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戴果子的恢復畢竟要快些,眼底逐漸清明:“小竹,我們是不是平安回來了?”
“你們都昏迷過去後,我與最後一個厲害的對手對峙,顧大哥帶著人趕到,把那人給處置掉了。”柳竹雪依然不放心的握住果子的手問道,“你到底放出的是什麼東西,從來沒有聽你說起過。”
“素娜身邊的小玩意,我有次聽她說得有趣,問她要了一些收在身邊,想著也算是一道保命符。不曾想,今天還真給用上了。”戴果子見柳竹雪的臉色不對,連忙問道,“難道是蘇旭受傷了?”
“我沒受傷,在這裡呢。”蘇旭同樣頭腦清醒,又喝了顧長明遞過來的茶水,“顧長明,我說你怎麼結交這樣的人,不分青紅皂白的,連自己人都不放過。”
“我是有解藥的,況且我當時全都問得很清楚,縱是沒有解藥,最多睡上七八個時辰同樣會沒事人一樣醒轉過來。”戴果子說得振振有詞,“你要是還有其他後遺症,儘管來找我算賬。”
“你好歹事先關照一聲,你知不知道我嚇得半條命都快飛走了。”柳竹雪見他確實無恙,忍不住用拳頭捶了果子一下,“我還以為你們全都要死在那裡了,還有你與素娜的交情這麼好?她怎麼誰也沒給,只給了你好東西!”
最後這一句話,酸溜溜的連蘇旭這個外人都給聽出來了。
“小竹,我冤枉的,我就是看著蠱蟲有趣,順口問了兩句。她說要送給我,我自然不能拒絕。要是當時拒絕了,哪裡來得今天的救命稻草。”戴果子一聽小竹要翻舊賬,趕緊把話都給說清楚了。
蘇旭下地問及那些掩藏真實身份的追殺者:“我已經表明身份,還敢出手。真是無法無天了!你把我們帶回來,那些人又去了哪裡?”
“交給司徒岸處置了。”顧長明知道是便宜了司徒岸,大功一件拱手相讓。果不其然,蘇旭整張臉都快皺起來了。他低頭笑道,“要我說,交給司徒岸比交給你好得多,你牽扯其中,未必能嚴懲對方。司徒岸的背後還有太后,意義自然不同。”
“這些功勞還不在我眼中,我只是奇怪司徒岸這個時候怎麼又來顧家?”蘇旭的目光飛快掃過柳戴兩人,“還有他們到底惹了多大的麻煩,連我這樣的朝廷命官都保不住?”
“你比誰都清楚吳圩接手那個人那件案子,等於是燙手山芋在懷。如今騎虎難下,不惜任何手段也要讓孫友祥供出內幕,偏偏孫友祥油鹽不進,軟硬不吃,讓吳圩這樣心狠手辣的人都不知該從何下手。只能另闢新徑,從旁拿捏了。”顧長明將蘇旭的注意力轉移過來,“不用多問,他是孫友祥的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