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餘暉切進去一半,將另一半陰影披落在兩人的身體上。
梁觀面對著黎漸川的角度,正在說什麼。
他微低著頭,口型看不真切,勉強可以讀出一點唇語,似乎是在讓霍松明開啟盒子看看。
但霍松明搖頭,把盒子推了回去,拒絕了。
梁觀無奈地看了眼霍松明,又說了一些什麼,再次把盒子推過去。
這次霍松明卻沒有抗拒,而是說了很長的一段話,從他較為豐富的肢體語言中,黎漸川可以讀出一種懺悔的情緒。
然後他接過了那個黑色的獎品盒子,並把盒子開啟了。
黎漸川依稀可以看到盒子裡有一張卡片和一把生鏽的菜刀。
他看不到背對著他的霍松明的表情,但霍松明的背影明顯僵了一下,旋即又如釋重負般放鬆下來。
但梁觀的臉色很難看。
他終於抬起頭,眼袋絕望地看向霍松明,口型變化極快地說:“他的要求根本就是強人所難!松明,我失敗了……還是不行,用組隊參加活動、領獎的方式無法躲避這場災禍……”
霍松明搖搖頭,又說了什麼。
梁觀粗暴地打斷了他:“你在說笑話嗎,松明你看看他提的什麼要求!滿足他,我拿什麼滿足他拿著這把菜刀閹割自己,再剁下五個腳趾送回去……還不如殺了我!”
“對……周暮生就是想殺了我……殺了我們!他從來沒想過留一條活路給我們!這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梁觀的情緒似乎有些崩潰,抬手抓住自己的頭髮,雙眼通紅地大口喘著氣。
霍松明忙伸出手,去按他的肩膀,嘴裡說著什麼,想要安撫梁觀。
但梁觀掙扎的動作有點大,手肘一抬,就不小心撞掉了霍松明鼻樑上的眼鏡。
霍松明視野立刻模糊了,動作一滯。
也就是這一刻。
梁觀臉上所有激動的表情都在瞬間消失得一乾二淨。
他冷酷地抬頭看向霍松明,嘴角揚起一個微不可察的陰冷的笑,然後迅疾出手,直接掏出一塊白色布巾捂在了霍松明的口鼻上。
霍松明反應過來,掙扎的手腳還未抬起來,就像是沒了骨頭一樣,軟塌塌地垂了下來。
“蠢貨。”
梁觀冷笑。
他身上那種雅痞的文藝氣質頃刻褪去了,水落後凸顯出來的,是一種神經質的冷靜與殘忍。
他把霍松明放倒,又從旁邊的黑色盒子裡取出那把生鏽的菜刀,然後慢條斯理地脫下霍松明的褲子,動作優雅又精細,就像在創造什麼珍貴的藝術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