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李家已經經不起折騰了,我們在鐵嶺衛這些年,伯碩是怎樣一個孩子我哪能不明白?你和他乃是青梅竹馬,他從來對你都是言聽計從,姑爺他絕對不會行如此卑劣事體,我明白,你大弟,連你妹妹都明白,怎麼你竟然偏偏就是不明白的那個人?”
李琬琰心中是怒火中燒,冷笑道:“大弟對我一直心存成見,阿孃也一味偏心大弟,自然會聽信大弟的話,馬伯碩是好人?阿孃,難道你就能一直裝瞎,故作不知馬伯碩過去就常和華英私相授受,華英當然以為馬伯碩是好人了……”
“混賬!”大舅母氣得渾身直打哆嗦,一耳光就刮在了李琬琰臉上:“你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在詆譭你的親妹妹!你真是……豈有此理……”
“不管阿孃怎麼說,我和馬伯碩都必須和離!我也不怕實話相告阿孃,就算李家再不容我,我也不是沒有容身之處!”
“你、你、你……你這孽障!你有容身之處,哪裡是你的容身之處?!”
“軒翥堂太師府!”
“你說什麼?”大舅母氣得兩眼瞪直,胸口有如火焚:“李琬琰!牧兒說時我還不信,你竟然,竟然,你果真是恬不知恥!”
“什麼是恬不知恥,女兒不過深得太師府太夫人憐惜,太夫人說女兒只要堅持和離,就算李家不容,太夫人也會給予女兒立足之地!”
“混賬!”大舅母拍案而起,又是一巴掌刮在李琬琰臉上:“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東西,你怎麼對得起李家的列祖列宗,對得起你屍骨未寒的父親!姑爺對你這樣愛重,你竟然,竟然,竟然上趕著做妾!春兒容不下你的,蘭庭也根本看不上你!你,你,你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顧春歸她憑什麼不容我!”李琬琰顯然也是豁出去了:“她算個什麼東西?當年姑母嫁去顧門都是低嫁!憑什麼我就該嫁給個農戶莽夫,顧春歸就能嫁去高門大戶?!做妾怎麼了,我是良家出身,還有太夫人照恤,做妾也是貴妾!”
“李琬琰,李家絕對不出做妾的女兒!”
“我已經早就不是李家女了!你們把我賣給馬家,靠著馬家的錢財在鐵嶺衛……”
“滾!你給我滾!”李舅母氣得心裡一陣陣絞痛,眼前一陣陣發黑。
李琬琰卻冷笑道:“這裡可是吳王宮,母親有什麼資格讓我滾?不靠顧春歸,單靠陶才人,我照樣能在吳王宮繼續住下去,直到隨趙副使回京,由太夫人主持,把我風風光光抬進太師府去。”
她說完得意洋洋昂首而出。
她的親生母親卻被活活氣得昏厥過去。
春歸得知大舅母“病危”的訊息,著實是吃了一驚,連忙通知喬莊去診治,但喬莊已經先一步趕到了安樂院。
所幸是有驚無險。
大舅母這日只肯見春歸。
“春兒,是舅母對不住你,其實舅母心裡清楚的,這場劫難不能怨怪春兒,說到底都是命中註定……罷,我也知道我那天的話,春兒不至於放在心上,但有一件事,舅母不能再瞞著春兒了……舅母生了個……恬不知恥的孽貨,還阻攔不住她的劣行,恐怕她遲早會給春兒添堵了,你別留情,李家已經沒有這樣的女兒,要是你外祖父和你大舅
舅在世,也必然是不容她的,日後你該怎麼做就怎麼做,無需顧忌我們家。”
“這些事先不論,大舅母千萬要保重。”春歸急道。
“我沒事,我會好起來,就算為了牧兒他們這些後輩,我也要把李家的門戶撐起,沒什麼艱難的,當年在鐵嶺衛那樣的處境,李家都沒有倒,春兒放心,李家日後還是你的外家,無論何時都是你的退路和依靠,我們之間從來沒有誰欠誰,有的只是,血緣親情不能分割,大舅母從前糊塗,但日後不會再繼續糊塗下去。”
春歸是懵懵懂懂的離開了安樂院,回到安平院後又再無聲痛哭。
她其實寧願大舅母恨她,把她一直怨恨下去,不斷的索求她的補償,她想這些都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