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很簡陋,幾把木質的椅子坐起來有些硌的難受。
周北競站起來時,被椅子角磕到了膝蓋,但他像是感覺不到頭。
繞開,走到路千寧身側,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站著。
「你生氣了?」
「周先生這是什麼話?我跟你素不相識,無緣無故的,有什麼氣好生?」路千寧一眼都不看他。
他抿了抿薄唇,早就看出路千寧是演戲給他看的。
「明天下午,我給你也訂了機票,你回不回?」路千寧側目朝他看過來,不再跟他兜圈子,話語很直接。
黑白分明的清眸跟他對視,她甚至都忘記了多久沒有這樣看過他了。.z.br>
這一幕,就像做夢似的,卻遠不如夢裡讓她開心。
周北競動了動手,想將她融入懷中,到底也沒能抬得起手,「你帶我回去,會更痛苦的。」
「那你在這跟我廢什麼話?」路千寧站起來,蒐羅著桌子上的檔案,「你不是一向有主見?我說什麼都做不了你的主,談來談去你總不能讓我非但不難過,又因為你的安排對你感激的痛哭流涕吧?」
她嘲諷的勾了勾唇,「你已經成功的讓我知道不停止對你的尋找就是一種錯誤了,適可而止,別讓我覺得這輩子認識你都是千錯萬錯的!」
他騰空而出的手動作緩慢,想去扣她的手腕,卻被她靈敏的避開。
手指堪堪擦著她的衣袖而過,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她離他越來越遠。
「放心,我不死乞白賴的跟著你了,不管你是想治病還是想等死,都沒必要窩在這種地方。」
說完這話時,她人已經出了房間。
緩緩關上的門隔開了他看向她的目光。
她背影透著冷然,還有偽裝出來的堅強。
晚上,姜丞岸和顧南著急忙慌的跑到周北競這兒來。
「怎麼回事兒?」姜丞岸遞過來一張機票,「路千寧讓我交給你,你想通了,決定要回去了?」
周北競接過機票,眸光微微閃爍,指腹輕輕摩擦著機票一言不發。
顧南在他身側坐下,衝姜丞岸使了個眼色說,「就這脾氣,倔驢似的,能想通?」
「哎呀,你們這一個個的高智商,別玩兒我了,到底什麼意思啊?路千寧給你機票就是看出來你假裝失憶了吧?」姜丞岸急的抓耳撓腮,扯了把椅子過來坐下,「周大爺,你直接說怎麼回事兒成嗎?就你這病指不定哪天嘎過去了,連點兒遺言都沒有,你冤不冤啊?」
沉默了良久,周北競才開口,「她傷心難過都只是一時的,將來有跑跑填滿她的生活,她會漸漸忘了我。我能容忍她忘了我有新的開始,不能容忍……她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