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一言吐出,轟隆一聲,南陽今春的第一聲春雷,將大地都震動了。
天人交感之下,張繡眸子中,閃過一道寒光,目視賈詡,緩緩點頭。
“那典韋,當年鄄城之戰,在數百幷州甲馬夾擊之下,巋然不動,還以僚戟傷敵,確實不可小視!”
“要破典韋,必須胡車兒出馬,卻不知道,幾日前的金餅,是不是曹操,也看出了他是吾麾下,最為得力之人!”
“主公,胡車兒雖然是雜胡,卻很是忠義,要說動他,主公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當可大成!”
“轟隆隆!”
穰城天空,春雷一陣緊似一陣,張繡對著賈詡重重點了點頭,喊過帳外親兵,讓他喚胡車兒到此。
不過片刻,紅毛猛男,已然出現在了張繡軍中。
大家都知道,最近張老闆心情不好,怕被責罵,便有些躲避張繡,胡車兒也是如此,從那日酒宴,他還是第一次面見張繡。
眼看軍師賈詡,都笑著退出了帳中,胡車兒已然知道,主公這是有大事交代。
張繡目視紅馬雜胡,滿臉都是慈愛,他揮了揮手,示意胡車兒坐下,目視帳頂,陷入了追憶中。
“車兒,吾記得,你是叔父救下的孤兒,當年涼州羌亂,曠野中,汝被母狼哺乳,叔父正好路過,救下了你,可有此事?”
“正是如此,張濟將軍仁德,與吾情同再造,可惜死在那劉表手中,吾終有一日,要報此仇的!”
“車兒,這仇是要報,可是當今之局面,是那曹操,要吾的命啊!”
眼見紅毛搞錯了目標,張繡連忙開口糾正。
胡車兒終究憨直,以為老闆對曹操已然是心服口服,忽然聽到張繡言語,不知道怎麼回答,一下子愣住了。
“車兒,吾對不住汝啊,曹操那塊金餅,比得上你在軍中效力,十年的俸祿了,咱涼州人窮,讓你也受苦了!”
張繡滿臉苦澀,好像真的窮困潦倒,自己演的都忘記了,他府中內庫,全是搶來的資財,其中頗多長安金銀。
“主公,吾,吾,金餅算什麼?吾胡車兒的命,都是主公的,這金餅能吃還是能喝?沒有主公和老主, 車兒今日不死,也不過涼州人狼罷了!”
“啪嗒!”一聲,胡車兒心情激盪下,從懷中掏出金餅,用來扔在了帳中地下。
張繡要的就是紅毛猛男這個態度,看著胡車兒如此,心中大喜,站起身來,上前幾步,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吾就知道,車兒,那是重情重義的男子!”
“曹孟德,荒淫無道,霸佔家嬸,人神共憤,天下人當共同誅殺之,只是他身邊典韋,乃是在世殺星,要破典韋,便靠你了!”
“車兒,打仗,打架我不行,看清天下大道,升官發財,你不行,汝幫我殺了典韋,以後一生富貴,子嗣榮華,看俺老張即可,涼州漢子,一個唾沫,就是顆釘子!”
張繡口才全開,說的胡車兒五內俱沸,渾身顫抖,幾乎現在就要衝出城去,找典韋死鬥,好像不扎那大漢幾個窟窿,就算不得忠心一般。
“啪啪!”
張繡眼前,紅毛猛將搞定,拍了拍手,帳外偷聽的賈詡,含笑再度走入帳中。
“文和,車兒是個好樣的,怎麼做,文和定計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