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寶就是劉嵩的死忠,跟著劉嵩拖家帶口來揚州討生活,秦婆子連線生的事兒都不做了,在家做起了老太太,如今見到劉嵩,比見到他這個親生兒子還要親切。對於劉嵩的話,他是一點折扣都不打的。
衛淼對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便誘哄他:“秦寶,你不想回去瞧瞧你老孃中午吃了甚?”
秦寶老老實實道:“淼哥你別哄我,前幾日你才跟羅幫主身邊的打過一架,嵩哥特意跑去道歉,也是羅幫主大度沒有計較。你就別再給嵩哥惹禍了!”
“我其實也不想的啊,但是羅幫主身邊那人太過份了,他對嵩哥瞧不上,我不揍打揍誰”
江蘇漕幫幾大副幫主來到揚州都聽令於羅炎,但回到各自的地盤卻也是說一不二的。獨劉嵩身在揚州,聽起來與旁的副幫主權利一樣大,但羅炎長駐揚州,幫中大小諸事為表尊敬,也常要請示一二,天長日久事情全讓他幹了,但拍板的卻仍是羅炎。劉嵩聽著名頭好聽,但比之其餘兩名副幫主的說一不二便差了一層。
也不怪羅炎身邊的人連同那兩位副幫主身邊人都有些瞧不起劉嵩,特別是羅炎身邊的近侍,仍拿劉嵩當跑腿的看待。
衛淼性子有些混不吝,最見不得劉嵩對著羅炎身邊的人也陪著笑臉,對方卻對劉嵩並不客氣。冬至過了沒幾日,聽了幾句風言風語便將人給打了。
劉嵩跑去向羅炎請罪,又親自向被打的人去道歉,求情賠禮還送銀子,好容易將此事平息,回來便將衛淼給關了起來,並請了個老先生來教他讀書識字明理什麼出去小賭,找窠子裡姐兒玩什麼的都暫時別想了。衛淼自小缺管教,先是被劉嵩救了,現在又被他圈起來管教,雖然過的苦不堪言,但竟然也將他身上那根反骨給理順了許多,教他也體味出了些“長兄如父”的滋味。
劉嵩請的這位老先生十分的囉嗦,書背不會就要打戒尺,也不管他多高的個頭,白鬍子一翹一翹。衛淼還試著反抗過,被劉嵩親自收拾過兩回就知道“尊師重道”幾個字怎麼寫了。
他不懂劉嵩也會用棍子讓他懂。
衛淼帶著秦寶踏進葉府,小桃引了他往後院花房去:“今日天氣有點冷,姑娘晨起有點咳嗽,大人讓姑娘留在家裡養著,姑娘便沒去回春堂,在後院花房裡照看藥材呢。”
葉芷青將家裡的花圃都快整治成藥田了,還不過癮,前兩個月忙中偷閒,竟又在後院建了個花房。她上次跟著郭嘉出海之時,從海外帶回來了一箱玻璃,雖不夠大,也不及後世的透亮,但鑲在花房屋頂採光也綽綽有餘了。
這時代的玻璃還叫琉璃,在大魏也極少,工藝並不成熟,只能燒製小小的雜色珠子。周鴻見她這麼敗家的行為,對她大加嘲笑:“你這十來塊琉璃賣出去,不知道能買幾百大車珍稀藥材回來,你倒好全拿來鑲屋頂。”回頭又往葉家派了倆護院,外加宋魁三人值夜巡守,還讓人去花鳥市去買了只大狗回來,拴在花房旁邊,專為看這幾塊琉璃頂。
明州府乃是海運碼頭,雖有多年倭寇橫行,但也沒斷了海商們想要冒險發海運財的心思。周家守護明州,往年送禮的也不是沒有,奇巧的東西也有海商為感謝周鴻蕩平海寇而送到周鴻手上去的。他就記得離開明州之前,也收到過海商送來的一箱琉璃,要比葉芷青手頭的面積還要大些。
他見葉芷青喜歡,便派了梁進帶人回明州去開庫房拿琉璃,走前一再叮囑:“這是給葉子準備的新年禮物,我瞧著她極是喜歡,你若是除夕夜趕不回來,就索性別回來了,跟著父帥去過吧!”
梁進帶人趁快船離開了揚州,臨別之時摟著周浩的肩膀再三求告:“哥,回頭若是兄弟晚來了你可要在大rén&niàn前替我美言幾句啊!我總覺得……自從老夫人來了之後,大人怎麼反倒在葉府紮根了!”
周浩瞪他:“大人的私事也是你我能議論的啊?還不快滾!”
東西還未運來,葉芷青並不知道梁進被周鴻遣去出私差,大力抨擊她敗家的周大人卻暗搓搓的準備著讓她繼續敗下去。
葉芷青隔了一段時間再見衛淼,竟覺得他的油滑之色少了許多,還覺得奇怪:“阿淼最近閒了在做甚?怎的我瞧著跟以前大是不同?”
秦寶寸步不離跟著他,進來之後向葉芷青問過好,還暗暗打量了她幾眼,但見她穿著家常的夾襖,花房裡攏著火盆,防著天太冷凍死了藥材。一頭烏髮用根白玉簪子挽著,挽著袖子拿著把鏟子在給花房中藥材培土。而她手底下的那株綠植橢圓型的長葉抱莖而生,頂上打苞,瞧著不日竟是要開花的樣子。
她比之從前在京城見過的時候模樣個頭都長開了不少,比之過去竟是出落的更加美麗了,還帶著些說不出的韻味。
秦寶心道:不怪嵩哥對她念念不忘,如果說她在京城的模樣就好比是含苞欲放的花骨朵,未來綻放之日的美麗已可預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