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上床,抄起許燃腦袋頂上的毛巾,替他擦著溼漉漉的頭髮。
“你知道我洗了幾遍嗎?”許燃說著,伸出五個手指,放在李無願眼前。
“足足五遍!”
李無願不屑地發出一聲“嘁”。
許燃懶得跟她一般見識,只覺得這死貓的動作還算溫柔,拿著毛巾替他擦頭時,軟軟柔柔的,像是生怕不小心拔了他一根毛似的。
許燃眯著眼享受了片刻,忽然睜開眼,突發奇想般猛地一歪脖子,頸部發出一聲脆響。
“嘖——舒坦……”
他揉著後頸,愜意地笑了笑。
後方的李無願還僵直地拿著毛巾,然而臉和脖子上已經全被撒上了水漬。
“你他媽……”
“喂喂喂,”
許燃趕緊轉過身,接過她手上的毛巾,一邊輕輕地替她擦拭臉上的水,一邊溫聲囑咐:“女孩子不可以講髒話,你可以學我的寬容大度和聰明過人,但千萬別學我罵人。”
李無願的胸口略有些劇烈地起伏著。
許燃近在咫尺地看著她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心情舒暢地勾起嘴角:
“不知道你跟了我這麼久,知不知道我最大的優點就是記仇。這一路過來你的計劃應該還算順利吧,笨貓?”
李無願臉上的表情在一瞬間變得極其複雜,她一緊眉毛:“範小二的事跟我無關!”
“是嗎?”
許燃微微偏頭,他不戴眼鏡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和善意有些浮於表面。
“那可真是太巧了,這小破地方几十年也可能趕不上一回意外死人,怎麼我一來就出了人命?”
李無願低聲怒吼:“我怎麼知道!”
許燃愣了愣。
他看到李無願的眼底泛紅,瘦削的肩頭微微顫抖著,就連氣息也似乎因為氣憤而有些不穩。
“你……”
他打算伸手去握住她的肩膀,卻被對方狠狠地推開了。
隨後,面前的人把手裡的毛巾往他身上一扔,跑了出去。
砰——
臨走前,門被重重帶上,許燃也跟著這一聲巨響微微一抖。
不是吧……這麼脆弱?
許燃若有所思地看著房間門口,口中自言自語地念道:“在我家的時候那麼死皮賴臉,現在說你兩句就承受不住了,真是……”
抱怨的同時,他的餘光瞥見一邊小桌子上壘在一起的三袋巧克力棒,一絲莫名的怪異感從心底劃過,稍縱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