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
東夏是自己家族的,如果說穿越瀚海是阿哥打算戰勝敵人的關鍵,撒力罕告訴自己的內情就是宜早不宜晚,到時候決策性的東西一旦下達,就不好再作更改。
事不宜遲,當晚納蘭容信就去了縣城。
抵達縣旗已經是下半夜。
縣旗剛剛受到過圍攻,不敢放鬆戒備,納蘭容信對縣旗也還不熟悉,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進去摸到縣長家。
然而扣門進去,縣長扣著大扣,打著哈欠出來,盯上這位在他看來年輕的鄉錄,心裡卻覺得年輕人急於立功,太過積極,聽來一個真偽難辨的訊息就跑來找上級,要上級派人去告訴大王,根本不切實際。
大王去北邊了。
你一個鄉錄,就算你和大王認識,你的父輩是官府中的重要人物,在大王身邊呆過,你怎麼知道大王是要去考察瀚海呢?
他不能遊玩幾天?
更不要說納蘭容信所說的僧人放在軍衙管轄的勾欄。
為了證實真偽,必須把這個人要過來訊問,而要人,那是要協調到方方面面,甚至還要調到這個僧人的案底,確認一年之前被抓的僧人是不是因為他身上攜帶了土扈特大汗給中原皇帝的書信……如果這個僧人有書信在身,他一定是在軍府裡掛上名的要犯,這樣的人,軍府怎麼肯交給縣裡訊問呢?
縣裡插不上手呀。
縣長摸著自己的鬍鬚想了半天。
也許在任何地方,上官都會一頓呵斥,唯獨在東夏,卻在推崇這樣的風氣。
縣長也不知道怎麼回覆這個急於表現的年輕人。
其實這些問題納蘭容信也想過,軍府裡他有認識的人可找,藉以協調,現在他只是沒有人,也沒有手段去追狄阿鳥,把訊息給遞到,若從鄉里找個馬差,到了也見不著阿哥,所以他才跑到縣長面前,希望道明原因,得到縣長的幫助。納蘭容信見縣長只摸鬍鬚,到處踱步,著急道:“縣長有難處?不能派個人去?”
縣長只覺得他過於表現,“利益燻心”這樣的貶義詞都上了舌尖。
如果誰道聽途說就都跑來讓縣長給大王送信呢?
就算自己頂得住,大王能夠頂得住嗎?東夏國那麼多人呢。
縣長理順一下,回答納蘭容信說:“你的原意是好的,這我知道。可我也不能因為捕風捉影的事情就直接派人去追趕大王的馬隊吧。這你得理解。你先回去吧。按照官文謄寫,遞交上來,我再上報給州里,這件事再重要,不是咱們的職責呀。”
納蘭容信不由愣了一下。
因為他是大王親自指派來做鄉錄的人,縣長雖然覺得他愛表現,過於表現,還是肯留下他住宿的,他卻不願意,硬是出來,再圖其它辦法。他垂頭喪氣出縣長家,拉著馬匹在大街上行走,琢磨怎麼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