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個生員顯然相信了他,就興奮地說:“學生知道。高顯之前的學堂是六合吧,我們大王就在裡頭讀過書,先生該不是和他也是同窗吧。”
狄阿鳥淡定地點了點頭。
幾個生員一下找到了話題,開始和狄阿鳥攀談。
狄阿鳥留意了一下,其中坐得最遠的一個卻有些漠不關心。他正要問這人。
一個生員告訴說:“帖薛禪是你們高顯人。他是到我們黃埔求學的,以興旺高顯為己任,只是不大愛說話。”
狄阿鳥反問:“帖薛禪?”
帖薛禪五官很端正,氣宇很軒昂,他微微點頭,說:“我的舅舅成了東夏人,還立過不少功勞,他經常派人過河,勸說我父母搬遷過去,我父親是百戶,怎麼能不顧君王私逃呢?不過,他卻知道高顯有過學堂,學堂出來的學生都成就非凡,就把我送到我舅舅家,從那兒入了黃埔。”
狄阿鳥大吃一驚,心說:“這樣也行?”
他試探了問:“那你在黃埔學的是什麼?”
帖薛禪說:“政學。黃埔百家爭鳴是好事,不過政學亂駁,很多都有違聖訓,所以學生專攻儒學,欲以儒學興社稷。”
狄阿鳥松了一口氣,心說:“孃的。這儒學名聲是夠大,不過卻沒我們的政學主流實用,你們全國都學儒學才好呢。”但他不放心,又作試探說:“你對東夏、高顯之間是什麼看法?”
帖薛禪說:“既然先生也是高顯人,學生知無不言,學生認為,兩國之所以分裂,是為女公亂政,倘若女公願意嫁給東夏大王狄阿鳥,相夫教子,何至於有今天?而狄阿鳥,卻也不對,先主厚待於他家族數代,他而今裂土為王,不能恪守禮教,實為叛逆……”
學子中有人反駁:“女公願意嫁給東夏大王狄阿鳥,相夫教子,我們大王就是正統的繼承人,何來叛逆一說?”
帖薛禪辯論說:“縱觀歷史長河,中原皇帝未有傳位夫婿一說,當從宗室子弟中擇一,令其成繼大統。”
狄阿鳥樂了。
看來此生在黃埔的學習就學會了這些,他點了點頭,贊同說:“有禮。不過,當著東夏國人的面,不可言其大王事,你說的雖然有道理,卻顯得失禮了。”
他又說:“既然你這樣認為,那能談一談我們都關心的話題嗎?兩國將來會怎麼樣?”
帖薛禪略作沉吟,肯定地說:“東夏因為地利,依附中原,逐漸顯得國更富軍更強,但這都是暫時的,畢竟我們高顯佔據正統和大義,一旦教化得方,在仁政上有所作為,就能感召回原本的國人,到時兩國不合也要合。”
有生員嗤笑,當場反駁說:“我們東夏國富民強之勢不改,必以實力壓倒之,一統兩國。”
狄阿鳥終止說:“好啦。好啦。這樣誰強誰弱,誰統一誰,是最傷和氣的,不談了。”
他轉過臉去,問年齡大的那先生:“先生在學堂,有沒有遇到過突出的學生?這些突出的學生可堪造就嗎?”
年齡大的那先生頓時一臉光彩,說:“有。”
他說:“女公收了不少貧賤的養子,這些人知道讀書,其中佼佼者很多,不過我們熊先生最器重一個叫李虎的孩子……只是他呀,太淘,也不聽話,唉,熊先生要求越嚴厲,他越上天。”
狄阿鳥嘴咧成了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