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秀跟在他的身後,看著他的背影,一時間似乎也回到了曾經當他丫鬟的時候。
他的背影依舊挺拔,他的脾性依舊未變——
時不時他會蹲下來看看那些稻穀,時不時會和那些農人們揮手打聲招呼,也時不時會和上岸來的農人說幾句話。
但是……
春秀依舊覺得此刻的相公和當年的少爺有些不一樣了。
他雖然臉上洋溢著笑意,雖然言語依舊輕柔,但那言談中、那眉間裡,卻帶著一種若隱若現的煩憂。
就是有一種人在這裡心在他鄉的那種感覺。
曾經少年時候的那份率真、那份激情,還有那份從容,在這時候彷彿都離他而去。
他沒有再挽起褲管下田,他也沒有再喝王二遞過來的那杯茶,他甚至沒問王二現在這稻穀的種子已經到了傅幾代。
他僅僅是尋常的噓寒問暖,這在王二等人看來是極為正常的,畢竟曾經的少爺而今可是天下共主的太上皇。
但春秀知道並不是那樣。
她還是更喜歡曾經的那個少爺,她希望能夠聽見少爺歡快的走在田埂上,又唱起那首好聽的歌——
走在鄉間的小路上,
暮歸的老牛是我同伴……
相公終究放不下。
春秀轉身,悄然的走了回去。
她沒有回西山別院,而是獨自去了西山的山頭。
山頭有兩個人。
他們是寧思顏和晏歸來。
“我想……現在的他並不快樂。”
“勞煩二位了。”
“再、再等兩天,就帶他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