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猛的一轉頭,瞧見正倒酒的虞尚雲哭笑不得:“你這是什麼時候過來的?”
虞尚雲瞧著徐若瑾打趣道:“打你聞見玉瓊酒的香氣時就過來了,可要嘗一嘗??”
紅杏見狀急紅了眼:“郡主如今的身子弱,可飲不得酒。前些日子郡主還在嚷嚷著想喝玉瓊酒呢,如今您這擺到這跟前兒來了,可千萬不要讓郡主飲了。”
不能喝酒這個事兒,那可是這沐阮千叮萬囑的,若是破了這個戒了,到時只怕大家都是要承擔責任的。
徐若瑾一隻手已經伸了過去了,她執了一個小杯子,朝虞尚雲笑道:“左右也就這一小杯,我只嚐嚐味道,又不飲下去,給我倒一杯。”
虞尚雲在徐若瑾的對面坐了下來,愁容滿面:“你可就只能喝這一杯。”
徐若瑾點頭如搗蒜:“你只管放心!紅杏怕我貪杯對身子不好,所以一直連嘗都沒嘗過,可讓我饞了好幾個月了,如今可算是嚐到了。”
紅杏在一旁無奈道:“郡主,您這身子要緊,可不能由著性子胡來。”
“我有數,去給國主取些下酒的菜來。”
紅杏不敢去,生怕這徐若瑾到時貪杯了,便叮囑了身旁的宮女去辦了。
虞尚雲默默的喝著酒,一杯接一杯,唯有徐若瑾,那是一點一點的嘗,生怕一口就將酒給喝沒了。
如今跟塊糖似的,偶爾嘗一下味道。
她見虞尚雲低頭喝悶酒不說話,也就沒有問他,原是想等著虞尚雲自己開口的,誰料虞尚雲半響沒說話,一瓶酒一會兒的功夫就下去了一大半。
虞尚雲也添了幾分朦朧的醉意,他一手扶著酒瓶子,瞧著徐若瑾,有些失望:“你怎麼不問我為何飲酒?”
徐若瑾捏著小酒杯,瞧著他這滿面愁容的樣子,溫聲道:“你若是想說,你自然會說,你若是不想說,你自然就不會說。”
虞尚雲伏在案上,瞧著徐若瑾笑道:“我記得我幼時參與皇權的鬥爭,可惜失敗了,敵不過皇叔對我的算計,他將我與皇姐關在小黑屋子裡,他投了好些毒物進來,嘶咬著我和皇姐,皇姐為了護著我,傷得比我重,到時我便發誓,我定要好好的活著,我不甘心,我要將屬於我的都奪回來!”
徐若瑾其實並不知道虞尚雲曾經經歷過的事情,她只是覺得,虞尚雲這樣的人,只怕是很難去真正交心的,因為他其實骨子裡誰也不信,他從來只相信他自己。
他捏著酒盞一杯接一杯的喝著,朝徐若瑾低喃道:“後來,我好不容易逃了出去,我親手將那個折磨我與皇姐的人殺了!我血洗了當初幾乎一邊倒的大臣,將兆國一點點的扶起來。你那次跟我說,別人不知道我經歷了些什麼,所以也沒有資格來評價如今的我到底好與不好,我覺得這句話說的很對。”
如果自己不是那個苦苦熬過來的人,旁觀者就很容易以一種大仁大德的姿態勸你要大度,要寬容,可是憑什麼?若這樣的事情落到了那些人的身上,或許那些人還不如虞尚雲做的好呢。
虞尚雲望向徐若瑾,笑道:“你可知我從見你第一面就已經喜歡你了,我喜歡的不是你的容貌不是你的才能如何出眾,而是你骨子裡散發出來的那股不屈的味道與倔強,這一點讓我覺得,我們應該是同類人。後來,我便吩咐人去查你的事情,才得知你幼時所經歷的那些事,並不比我少,所以我便越發的喜歡你,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若瑾,我說的這些,你信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