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捕頭道:“昨夜惡賊襲了渡口客棧,申大年與其子捲入其中,死於非命。”
老嫗晃悠一下跌倒在地,哭嚎道:“老頭子……我的兒啊,老婦怎地這般命苦……”
那劉捕頭嘆息一聲,正要說些寬慰話語,瞥眼看見薛振鍔,當即握緊刀柄喝問道:“兀那道人,你是何人?可有道牒在身?”
薛振鍔略略稽首:“見過捕頭,貧道薛振鍔,此為道牒。”說著,從懷中掏出道牒遞將過去。
那捕頭接將過去,展開來先看印信、落款,見其為鄖陽道紀司核發,再看描述,面白無鬚,身長近六尺……落籍道觀為真武紫霄宮。
大郕一朝,縫合怪真武派自然盛名在外,那劉捕頭核對無誤,這才放下戒備。交還道牒,言辭也客氣了幾分:“原是真武高道,失禮了。”
“無妨,”薛振鍔收好道牒,問道:“劉捕頭,我觀外間公差遊走,可是有大事?”
不待劉捕頭言說,一旁的公差便道:“昨夜賊人夜襲渡口客棧,殺了個屍山血海,便是連神機府……”
“住嘴。”喝令一聲,那劉捕頭才道:“此事與道長無關。道長若要趕路,還請儘快離開此地。遲上半日,只怕四下封鎖,一時半刻是走不得了。”
“多謝捕頭告知。”
那書生慌手慌腳,此時才將老嫗攙扶起身。薛振鍔寬慰兩句,方才從老嫗家中離開,轉頭便見那書生攙扶老嫗一路哭嚎,朝著衙門行去。
略略嘆息,薛振鍔尋了路人文明禹王廟所在,趕路時若有所思。
一張殘圖怎會引得這般腥風血雨?昨夜那些神機府番子可都是好手,又有臂張弩、火器傍身,卻被那七名黑衣人襲殺。
說那九轉丹成圖能以武入道,薛振鍔多少有些不信。華山弟子墜崖之前還能將此圖斬成九份……思忖起來,這其中只怕別有陰謀。
一路緩行,待午初時分,薛振鍔已然登上塗山頂,到得禹王廟前。
這禹王廟為唐時所建,歷經戰火,如今殘破不堪。內中傳承卻是小門小派。
薛振鍔與門前知客道人言語一聲,便被其引入其中。轉到後方靜室稍待,不片刻便有一中年道人行將進來。
“慈悲。”
“無上天尊。”
薛振鍔與那道人彼此稽首見禮,便開口道:“可是曹師叔當面?貧道受曹德平師叔所託,為曹師叔帶來信箋一封。”
那道人趕忙道:“正是貧道。”接過信箋,說道:“道友稍待,禹王廟小,待會子便有飯食送上。待貧道看過信箋,再與道友言說。”
“師叔請便。”
薛振鍔目送曹德平的兄長匆匆離去,便在靜室之中略略休憩。待一刻過後,那曹道人去而復返,見面便稽首殷切道:“原來是真武真修,貧道方才失敬了。”
薛振鍔客氣一番,那曹道人未曾落座,便迫不及待道:“薛師侄既為真武真修,想來修行高妙。貧道此際有一不情之請,還請師侄萬勿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