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振鍔緩緩收功,睜開眼略略嘆息。這丹田修補非是一朝一夕之功,是以自身縱使根骨天成,到如今也不過修成十餘絲真炁。
這十餘絲真炁能做甚?掐訣可使八次藏身咒,催逼寒月劍可發三、四道劍氣,可使十餘次小挪移術,危難之際可一次性挪移二十丈開外。
道門修士本就與江湖人物不同,若薛振鍔真炁在身,自可與江湖大家不分伯仲,若沒了真炁……他又不是武振川,僅憑劍術只怕連正源都鬥不過。
所以行走江湖,安全第一。待將曹德平託付信箋送抵,當儘早趕赴神京。
前些時日薛振鍔得了訊息,其父薛珣任滿轉遷銀臺,升正三品通政使,加授正議大夫。
太平年景,京官自然要比地方官高上半級。正三品按察使掌內外章疏敷奏封駁之事,身著紫袍,妥妥的位高權重。
只是此際風雲變幻,薛珣此時入京,絕然不是好事。
薛振鍔思慮一番,展開鋪蓋,脫了蓑衣和衣而臥,不片刻便進得夢鄉。
待天明時分,薛振鍔在屋中行了一路太和拳,便聽得東屋響動。不片刻那老嫗便問道:“小道長可醒了?老婆子熬煮了米粥,道長若不嫌棄可一同食用。”
“貧道恰好腹中飢餓,這便不客氣了。”
薛振鍔推門而出,面帶微笑,那老嫗掃了一眼,頓時驚道:“道長好生俊俏,可曾說了親事?誒唷,失言了,尚且不知道長門派,老婦多嘴了。”
薛振鍔稽首一禮:“善信無需自責,貧道早已定下姻緣,卻是可惜了善信美意。”
那老嫗嘖嘖有聲,引得薛振鍔進得堂屋。待其落座,那書生才施施然趕將過來。
那老嫗說道:“這是老婦外侄,借宿老婦家中讀書,待來年府試一過便是舉人老爺哩。”
“原來如此,失敬失敬。”薛振鍔見那書生不善言辭,便好奇道:“善信家中只一人?”
那老嫗卻道:“老婦家中自有丈夫幼子,外子領了衙門打更的差事,幼子也跟著幫襯,算算時辰這會子也該下值了。”
薛振鍔臉上笑容不變,心中卻若有所思。
老嫗殷勤盛了糙米粥,又有兩樣爽口小菜佐食,薛振鍔悶頭吃喝,不片刻便吃了個肚圓。
他起身道謝,從袖中摸出一角碎銀,酬謝老嫗招待。那老嫗面上推辭,到底喜滋滋收將下來。
便在此時,拍門聲響起,老嫗答應一聲,轉而衝薛振鍔道:“定是老頭子回來了,道長自便。”
老嫗緊走兩步開了門扉,掃了一眼便錯愕不已,門外赫然立著兩名公人。
“劉捕頭?怎地這會子……可是老頭子又昏厥了?”
那劉捕頭冷著臉道:“申大娘,今日在下卻是做了惡客。有噩耗告知,還望大娘保重。”
“甚……甚地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