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玻魯的冥想療法十分特別,也十分有效。之所以選擇在陽臺,是為了接收充分的光照。
用她的話說,我的思維空間養了太多“蟎蟲”,得“曬透了”才好。儘管她自己在指導我的時候,總是躲在厚實的遮光傘下。
有幾次,我甚至能在虛幻的意識裡“遇見”那個小孩,跟他說上幾句話。
他時男時女,時哭時笑,時而畏縮時而張揚。
哈玻魯斷言,母親在生我前多次想打掉我。因著母子連心,母親對胎兒的複雜感情也影響了我的感官發育。
那個小孩在我出生前就潛伏在了我的軀體裡。也因此,簡單的療法並不能化解他的心結,讓他離開。
可他並不常出現——甚至於,哈玻魯推測,他的出現也可能是善意的。
我不確定哈玻魯說的是否是真的。但母親畢竟生下了我——我們雖然互相憎恨,卻也互相依賴。
等我完成這天的冥想課,睜開眼時,安琪正盯著我笑。
好像我們沒有分開過一樣。
他當著哈玻魯的面摟住我的脖子,“康榕,我想吃你做的炒飯。”
哈玻魯見怪不怪,淡定地去地下室繼續享受她的黑暗幽寂。
我還未從冥想的狀態回過神,來不及從記憶軟墊上起身,安琪就像被主人冷落了數天的阿拉斯加犬一樣撲上來。
我們肆無忌憚地擁抱,撫摸,親吻,直到幾乎窒息。
這雖然是私人別墅,可我也沒有奔放到在陽臺上坦然走光的程度。我箍住他愈發勁瘦的腰:“好了好了,還想不想吃飯了?”
“吃飯不急,”安琪嬉笑,“我們先……”
“先你個頭……”我提起膝蓋往他小腹頂了一下,“起開,我難受。”
安琪斂了痞氣,敏捷起身,“哪裡難受?”
我挑眉壞笑。安琪恍然大悟,惡意撓我的腰:“好啊你小子,騙我!”
打鬧片刻,我們皆是發汗喘氣。落日餘暉燦燦灑在安琪臉上。他似比一月前更加英俊了。
“終於回來了,”我由衷地暢懷而笑,“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