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湖生見識到蘇柔真實的一棍落花流水,彎下腰鄭重行禮,“這些過錯我一個人扛就行,前輩別為難我家阿墨。”
蘇柔並不領情,“誰做錯了事,誰自己擔責,我向來一視同仁,沒有什麼替人贖罪的說法。”
謝湖生爭取道:“天下樓接下來三年的漁貨由我洞庭湖承擔,前輩覺得如何?”
蘇柔當即拒絕:“洞庭湖太遠,送至天下樓,漁貨已經失去鮮味,有損口感,砸我天下樓的招牌。”
謝湖生低頭思索片刻,說道:“我去請金陵城最好的瓦匠,重修天下樓廚房。”
蘇柔回絕道:“金陵天下樓是我花重金請的千機閣工匠建造,如今千機閣不復存在,公輸家絕跡江湖,你請最好的瓦匠來,也做不出這等工藝。”
姓公輸的人,謝湖生倒是認識一個,“前些日子,我見過公輸池,他是公輸家的人,要是我把他請來修好廚房,不知前輩能否高抬貴手。”
蘇柔笑出聲來,“那傢伙前幾天剛捱了我一棍子,你怕是請不來。”
謝湖生道:“我與前輩打個賭如何,要是我把他請來修好廚房,今日的事,還望前輩從輕發落。”
蘇柔冷聲道:“我只給你七日,你若是真把公輸池找來修好廚房,今日的事我不再追究。可若是過了期限,即便你把公輸池那傢伙找來,我也會加倍責罰。還有,她得留下刷洗盤子,炸了廚房的是她,她不能置身事外。”
謝湖生信心十足道:“七日之內,我一定把公輸池帶來。”
蘇柔得了還算滿意的答覆,收起燒火棍,揮袖示意蘇牧散去那方禁錮的天地,“我在天下樓敬候佳音。”
蘇牧散去院中禁錮,蘇柔借輕功飛去一旁唐盈安撫廚子廚娘的院落。
蘇牧揹負雙手,一步踏回三層樓,三層樓中,沒有自家外甥的身影,他也懶得去尋,在靠窗的桌子坐下,用御物決攝來一罈天下樓酒窖裡的仙人醉,慢條斯理獨飲。
院中只剩謝湖生和阿墨,謝湖生伸手打散護住阿墨的水球,兩個人並肩站著。阿墨率先開口,“去吧,不用擔心,刷洗盤子可比捕魚輕鬆多了。”
謝湖生打趣道:“你可別毛手毛腳,把盤子也摔了,到時候把我賣了也賠不起。”
好不容易積攢的柔情,被謝湖生一語衝散,阿墨不留情面道:“滾,別讓我拿刀砍你!”
謝湖生哈哈笑道:“這才是我喜歡的阿墨。”
阿墨翻起白眼,“你就笑吧,要是七天之後你沒回來,我就在天下樓籤個賣身契,刷洗盤子攢錢賠給前輩。”
謝湖生自通道:“信我,我想請的人,沒有請不到的。”
謝湖生心中早就預演了請人的辦法,請分很多種,實在不行,用拳頭打服也是一種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