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湖生一拳橫行無忌,湖水如狂風,掃過謝廣陵,謝廣陵整個人被拍去岸邊,口吐鮮血,染紅青衫。
這一拳,謝湖生並未留情。
胸骨、腿骨悉數斷裂,不能起身,謝廣陵在血河中笑出聲來,“你以為就我一人前來麼,有多少人會認同那個叫阿墨的女子做我謝家主母。”
湖岸旁又落下幾道青衫,有老人,有中年男子,有少年,有孩童。
謝家四代,每一輩的冠絕之人,都在此處。
謝湖生撫平湖水,一步洞庭落在湖岸處,狂言道:“怎麼,你們也要攔我!”
老者是謝湖生爺爺輩,謝家以拳為尊,生在旁的宗族,老者現身,謝湖生是要行跪拜之禮的,如今禮數顛倒,老者俯身,抱拳行禮,慈眉善目道:“我等也是為家主著想,要是以後謝家登頂江湖,當家主母的身份遭人口舌,謝家晚輩如何立足於江湖啊。”
謝湖生捏拳,反問道:“謝家靠得是捕魚發跡,當年也是被人瞧不上的漁戶,那時候十里八鄉娶妻都難,如今怎麼開始計較這些了。”
當年光景,老者也曾經歷,硬著頭皮道,“此一時彼一時,如今謝家聲名鵲起,不復當年了,總得讓謝家晚輩能昂首闊步、無拘無束地行走江湖不是。”
謝湖生一語嗆出,“拳頭硬,自然有人尊重。”
老者活得年頭略長,任何心緒變化,都不會表於臉上,依舊和善示人,“將來事,將來再說,今日我等也只是來此攔住家主而已。”
四位化物境高手一同出拳,四道拳風裹挾而來。
謝湖生不進不退,橫行無忌捨棄不用,起勢,整片洞庭之水應他而來,四條墨色大魚跳出水來,撲向四人。
以同境相搏,方顯差距。
四人與大魚纏在一處,漸顯頹勢。
謝湖生本是無我境,天地無我,若是想走,無人能攔。
謝湖生一步洞庭要走,卻見一道月光斜刺而來,拄拐的五月肩扛四月懸在水面。
四月不言,五月不語。
四月面如寒霜,白衣如雪,翻入半空,一手七絕無感掃向謝湖生,整片洞庭的魚蝦都喪失生機,半數沉在湖底,半數浮在水面。
五月撒撒柺杖上的水汽,沾了水汽,空擋的褲管下,溼雨節氣時會誘發關節疼痛。待五月甩幹柺杖水汽,一晃身形,追風逐月使出,化成一道月光,舉起柺杖朝謝湖生砸去。
有外人助力,謝家四人轟碎大魚。
四人停住身形,落在湖岸出,老者差謝家少年與孩童扶起謝廣陵,送去湖心島謝家醫館療傷。
二人在湖岸旁袖手以觀。
中年男子出聲道:“爹,你說那兩位來自哪?”
老者老眼昏花,雙眼眯成一條細線,還是看不清二人模樣,“聽說家主在蘇州惹了麻煩,估計是天下樓的人。”
“天下樓!”中年男子驚出聲來,一時手足無措,“天下樓背後可是刀皇劍神,我們謝家這巴掌大點的地,可吃罪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