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遇安點頭,“所幸淩獵有這一層身份,也有過去的實際功勳。我已經與許將交涉過,他們態度比較強硬,所以我會向特別行動隊申請,走特殊渠道。”
季沉蛟問:“什麼是特殊渠道?”
“特別行動隊現任負責人沈尋,當年錄用淩獵的負責人符衷符老隊長,還有我簽字背書。”蕭遇安說:“另外,還要提供淩獵過去的功勳記錄,特別行動隊錄用他的原因。只是後面這部分涉及保密規則,市級督察隊這個級別不能查閱。”
季沉蛟眼眶發脹,聲音也有些啞,“我能做什麼?”
蕭遇安頓了頓,目光與季沉蛟交織片刻,“淩獵這次帶回來的線索裡,有一條與你有關。”
“和我有關?”
“造成你師父寧協琛失蹤的正是‘浮光’,他當時的線人言熙就是易容之後的柏嶺雪。”
季沉蛟耳邊震響,這個訊息比他才是真正的喻戈來得更加悚然。他雙目一動不動,腦子有一刻停止運作,幾秒後才機械地說:“言熙……是柏嶺雪?”
瞬息之間,彷彿一切疑問都有了解釋。
當初在楓意山莊,他第一次見到柏嶺雪,就覺得這人似曾相識,但他很確定自己從未見過對方。
原來那種熟悉,不是來自於相貌,而是相貌遮掩不住的內在。
還有,剛認識淩獵時,淩獵經常提出奇怪的點子,他看著淩獵,偶爾會想到言熙,覺得這兩人有相似之處。
言熙就是柏嶺雪,就是淩獵提過幾次的阿雪,這兩人幼年有著一模一樣的生存環境,思考方式當然會相似!
季沉蛟捏住眉心,感到胃中翻江倒海。謝傾一直對言熙抱有偏見,局中很多人也認為言熙腐蝕了寧協琛,他卻不斷找理由為言熙開脫。
冰冷的事實擺在他面前,錯的是他。他曾經將言熙當做小師父。
蕭遇安說:“兩個好訊息,一個壞訊息。”
季沉蛟勉強振作起來。
蕭遇安先說了柏嶺雪接近寧協琛的原因,又道:“好訊息是,寧協琛從頭到尾都沒有背叛警服,他活到了‘浮光’從玉容嘆歌撤離之時,現在也很可能還活著。壞訊息是,他可能受過重傷,生活無法自理,他發現柏嶺雪的真實身份時,被柏嶺雪傷害所致。”
季沉蛟雙眼紅了,“我師父,被‘浮光’囚禁了五年!”
“寧隊沒有放棄。”蕭遇安說:“柏嶺雪完成對沙曼的複仇,‘浮光’看似從夏榕市撤出,但後面肯定還有大動作。季隊,只要他們沒有對寧隊下手,我們就有希望救下他。”
蕭遇安走後,季沉蛟獨自坐在會議室,看著不遠處的白板,眼裡卻有些空。
當年和言熙一起查案的情形歷歷在目,寧隊每次提到言熙就贊不絕口,說言熙那些天馬行空的想法對破案有多大的幫助。
那時他初出茅廬,受寧協琛影響太深,也對言熙抱有近乎絕對的信任。
這些年他不斷成長,越發看清當年的自己很幼稚,也想過接受謝傾的看法——言熙並非正義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