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位老朋友?”
“這……”傅持迅猶豫道:“是位有頭有臉的人物,我不方便透露他的隱私。”
“是嗎?”季沉蛟說:“騅庭集團和喻氏集團商業上的合作不少?你去探望的這位是喻潛明?”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傅持迅只得承認,“傅總和喻董認識多年,讓我去探探病。”
季沉蛟知道絕不是探病這麼簡單,又問:“你去藝術長廊的“秋潭裡”見誰?”
傅持迅這才真正慌張,“我,我只是去買杯水。”
季沉蛟直接出示監控,“坐在你對面的,是我們正在追捕的嫌疑人。”
傅持迅瞠目結舌,“不是,你們搞錯了!”
季沉蛟問:“他是誰?”
傅持迅偽裝的平和謙遜不再,眼中湧出惶恐。
“你說你們騅庭和喻潛明是朋友,那你知不知道喻潛明已經承認,他多次利用犯罪組織買兇?”季沉蛟說:“你留在夏榕市,恐怕不是為了盯專案,是看看夏榕警方的風聲,借機行事吧?”
梁問弦這邊,對傅持迅的調查挖到一條重要線索。
傅持迅並不是傅輝之的遠房親戚,而是他早年在外侵犯女大學生留下的罪孽。傅家因為信仰,決不允許出現背叛家庭的事,女大學生在生下孩子後失蹤,其家人也早已出國,很可能是遭到了傅輝之的毒手。
而傅持迅在長大之後由於聰明靈活,頗為傅輝之器重,帶在身邊培養,尤其是當傅輝之發現傅純幸是個絕對無法繼承家業的廢物後,更是將重心放到傅持迅身上。
“傅持迅有報複傅輝之的動機。”梁問弦說:“傅輝之也許早就忘了施加於別人身上的罪,但作為被害人的兒子,傅持迅沒有忘。”
傅持迅不承認與羅蔓釵的死有關,亦不承認騅庭和“浮光”有牽連,“秋潭裡”的監控受角度限制,只拍到了傅持迅走向柏嶺雪那一桌,離開時是柏嶺雪和那升先離開,過了十多分鐘,傅持迅才走。
季沉蛟並不急於讓他認罪,而是讓梁問弦前往騅庭總部所在的瑞蘭市。當傅輝之得知截胡的是自己最信任的下屬,反應必然十分精彩。
這幾天喻夜生過得相當糟糕,他當了三十年衣食無憂的少爺,向來是要風得風,要雨有雨,如今被連翻問詢調查,連他交往的女朋友是哪位模特都被查得一清二楚,喻氏更是在風雨飄渺中。
他懼從心起,被獲準見喻潛明時,著急得眼淚都掉下來了,“爸,這是怎麼回事啊?我們家不會有事吧?”
和將驚慌寫在臉上的喻夜生相比,喻潛明就跟根本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似的。他閤眼半躺在病床上,氣定神閑。
聽不到回答,喻夜生更是不安,輕輕搖了搖喻潛明的手臂,“爸,你說句話啊!”
喻潛明緩緩睜開眼,許久才道:“不要把這看做劫難,要把它看做新生。我能為你們兄弟所做的,也就是這些了。熬過去,喻家還有未來。”
喻夜生聽不懂,沮喪地離開醫院。
這天下午,南城區警方接到報警,發現一具男屍,不尋常的是這具男屍的致命傷是槍傷。
拋屍地點在南城區最南邊的城鄉結合部,那一片全是低矮的樓梯房,看著偏僻,卻因為租金便宜,住的人很多,三教九流,魚龍混雜。屍體就扔在早市邊緣,清晨出攤的大爺一眼就看到了。
那兒缺少監控,雖然派出所趕到後就把警戒帶拉上了,但屍體周圍的痕跡還是全被圍觀群眾破壞。
屍體穿著黑灰相間的長袖長褲運動服,鞋子也是黑色,三枚子彈從後背打穿肺葉,身上沒有任何能夠判斷身份的物品。安巡解剖後發現,男子的死亡時間是前天晚上,背部和肩部有兩處陳舊傷,腰部右側有陳舊槍傷,做過取出子彈的手術,手指和手掌都有重度磨損的槍繭。
這不是一個普通人。
安巡取出子彈,交給席晚拿去做鑒定,又給他做了藥理和毒理檢測,確定他並未中毒,但在死亡前飲過酒,沒吸過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