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獵:“有可能。確實,這個致幻劑是關鍵中的關鍵。”
一天後,第二份屍檢報告和進一步毒理分析出來了,經過比對,這種精神藥物與北方數個城市近期出現的致幻劑構成相似,它已經有名字,叫做“雪童”。
夏榕市乃至周邊省市都未曾出現過“雪童”,淡金案頓時引發更高層次的關注。專案組在開會之後決定,將線索彙報給專門處理全國範圍大案要案的特別行動隊。
得知這個訊息,淩獵唇角抽了抽。文組長還希望他與特別行動隊聯系,他推脫:“我們不是商量過嗎?這起案子你才是統籌者,我只是從旁協助。”
文組長一噎,覺得這位特別行動隊的隊員好生奇怪。
沈尋接到專案組轉來的線索,讓專案組在全市範圍內搜尋“雪童”,特別行動隊將盡快答複。
專案組已經將重案隊、各個分局調查了一輪,從現實關繫到網路通訊,沒有任何人有可疑行徑。而在接下去的搜尋中,專案組在ja家的水槽中發現了極少量的“雪童”殘餘。加上邊東街的血跡,間接說明,給淡金注射“雪童”的很可能是徐嘉嘉。
至於他是如何得到“雪童”,則需要進一步調查。
被牽涉其中的刑警洗清嫌疑,雖然重獲自由,但個個都有些憋屈。尤其是重案隊,每當這座城市被罪惡的陰雲籠罩時,他們總是沖在最前面的人,無數喪心病狂的兇手在他們面前原形畢露,痛哭伏法。這一次,他們卻成了被調查、被限制行動的人。
年紀小的如沈棲,一解除限制,就委屈得哭了起來。季沉蛟拍拍他的腦袋,沒說話。沈棲也知道這次調查是不可能避免的事,但他就想聽聽安慰,找個人和他一起罵專案組也行。
他抬頭望著季沉蛟,“哥,你怎麼不說話?”
怎麼不說話?季沉蛟心裡很無奈,能說什麼呢?他們確實處在一個容易被懷疑的位置。警察雖然是犯罪的發現者,但沒有任何人能保證隊伍中沒有犯罪者。而且……
被限制行動這陣子,他反複想到失蹤的師父寧協琛。寧隊是他與謝傾的領路人,幾十年來在隊伍中兢兢業業,屢破奇案,是當之無愧的警界傳奇。
失蹤之前,寧隊身上沒有任何汙點。
曾經有不懷好意的媒體、個人汙衊寧隊刑訊逼供、偵查過程不合法、收受賄賂、製造冤假錯案,但這些都在上級部門的監督下查清,根本就是子虛烏有。
無數人想要透過潑髒水的辦法搞臭他,將他從重案隊隊長的位置上拉下來,他都巋然不動。
可那是因為他就站在光明中,一切黑暗都無法真正侵蝕他。
而當他忽然失蹤,齷齪的陰影群魔亂舞,仗著他無法發聲,把那些壓抑已久的仇怨全都潑灑在他身上,為他捏造了數不清的罪名。
就連重案隊內部,都有人認為寧隊並不幹淨。
起初還有很多人為寧隊發聲,後來,面對越來越多的猜測和抹黑,不少人退縮了,季沉蛟也被調去特刑混編隊伍,去其他城市執行任務。僅有謝傾還在暗中調查寧協琛的失蹤。
直到現在,人們提到寧隊,想到的已經不是那個偵破過許多奇案的傳奇隊長了,而是和詭異線人一同失蹤的“問題警察”。
想到這裡,季沉蛟就忍不住捏緊拳頭,就因為寧協琛和來路不明的線人言熙一同失蹤了,沒人說得清他為什麼失蹤,他就被打成了邪惡分子,他以前的功績也一筆勾銷,社會上還有人給板上釘釘的犯人翻案,認為那是被寧協琛屈打成招。
他們仗著的不就是寧協琛無法出來為自己辯駁嗎?
和寧協琛比起來,重案隊這次面臨的困境又算得上什麼?
季沉蛟不想說安慰的話,他是寧協琛的“關門弟子”,又與言熙交往密切,在寧協琛失蹤風波中,他受到了很大的波及,那些向他掃來的目光充滿試探和不信任,不管他說什麼,都無法證明自己和師父的清白。好像只有沉默,才是唯一的應對辦法。
謝傾為了保護他,看似放逐地給他調動工作,他從此遠離漩渦,帶著實打實的功勳回來時,重案隊的陰霾已經被謝傾一掃而空,他也得以憑借在特刑混編隊伍中無畏的拼殺和立下的戰功,斥退一切懷疑和質疑。
沈棲這一批隊員沒有經歷過當年的事,他覺得語言很乏力,所以才選擇肢體上的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