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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擊(一) (1 / 2)

☆、伏擊一)

武哲覺得這個菜鳥團長閉著眼睛在敵佔區裡瞎撞是找死,不過暫時看起來他是白擔心了,這一路走下來還真的就沒有碰上半個日軍。

在山林裡安然無恙地走了一天,到傍晚的時候,他們停下來紮營休息。

夜間不許生火,士兵們只能就著山泉啃幹糧。吃飯的時候紀平瀾環顧一圈沒有看到胡寶山,心想這土匪頭子剛受到了失去親人的打擊,可別出什麼事才好,就向何玉銘問了方向,起身去找。

胡寶山避開了所有人,縮在一個背風的小山坳裡,點了個小火堆在燒紙。

紀平瀾找到他的時候,胡寶山正跪在火堆前面旁若無人地喃喃,撕著手裡的一本筆記本:“舅啊,你先走一步,四兒也沒點紙錢給你燒,回頭再給你補上。”

接著他又拿出腰間的水壺,擰開瓶蓋倒了一些在地上:“不是你平時愛喝的紹興黃酒,別見怪。四兒要去殺鬼子給你報仇,等四兒報了仇,回頭再好好給你送終。”

這樣的胡寶山讓紀平瀾看不下去了:“胡營長……”

胡寶山又給火堆磕了個頭,才抹了抹臉轉回來,聲音沙啞得都不像他了:“幹什麼,你來看我笑話嗎?”

紀平瀾一想也是啊,我吃飽了撐的來管這混球幹什麼?

“……我就是來看看,免得你把林子點了。”

胡寶山還是一動不動地跪著,居然連一句反駁都沒有,看他那個心如死灰的樣子,紀平瀾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從來不會安慰人,只能別扭地說:“你……節哀順變吧。”

胡寶山呆呆地看著那個越來越小的火堆,也不知是說給紀平瀾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我爹媽死的早,從小就是二舅把我帶大的,他把我當兒子一樣看待,我本來應該好好孝敬他的……二舅身子不好,我知道他怕拖累了我,老不肯治病,總想自生自滅算了,我就一次次地騙他,說二舅你不能死啊,小四離不開你,沒你我不知道該怎麼辦……騙得久了就把自己也給騙了,現在二舅沒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以後就連個商量的人也沒有了……”

這樣的胡寶山實在是讓紀平瀾不習慣,那個平日裡臉皮比城牆還厚,總是咧著笑跟他扯皮的土匪頭子,現在這模樣倒像個被拋棄的孤兒,茫茫然地木在那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胡寶山回頭看著紀平瀾,好像真的拿不定主意:“二舅的喪事該怎麼辦吶?他連個全屍也沒落下,我不知道這樣的該怎麼辦啊……”

紀平瀾在戰場上見過很多生離死別,他知道能沖淡這種悲傷的,除了時間,就是仇恨。所以他蹲下來拍拍胡寶山的肩膀:“先別想那麼多了,現在緊要的是給你二舅報仇。”

胡寶山茫然地看著他:“鬼子那麼多,我也不知道上哪去找我的仇人啊。”

“沒有人是故意沖著你二舅來的,如果不是日本侵略中國,就不會打仗,你二舅也就不會死,你明白嗎?”紀平瀾盯著胡寶山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說,“所有踏上中國土地的鬼子,都是你的仇人。”

胡寶山沒有說什麼,轉身看著只剩下一點餘燼的小火堆,半響才抹了抹臉說:“別告訴老三。”

然後他拿起槍默默地回到了佇列。

其實他並不需要紀平瀾安慰什麼,十幾年刀頭舔血的日子,胡寶山早已見慣了死亡。連槐一直這麼病怏怏的,他不是沒有心理準備,只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突然。

剛才他是失去了最後一個親人的小四,等他擦幹了眼淚,重新站到眾人面前,他仍然是弟兄們的老大,獨立團的營長,悍匪胡寶山。

一夜無事,第二天獨立團繼續行軍,爬到一座山的半山腰時,何玉銘叫停了部隊。

當“原地休息,不得喧嘩”的命令傳到後隊,武哲滿心疑惑,出於覺得紀平瀾又出什麼么蛾子的不信任心理,他趕到前面去詢問,卻看到以紀平瀾為首的軍官們正圍成一圈商量事情。

在這個圈子的中心,何玉銘用兩個彈藥箱當桌子,鋪開一張不知道哪裡來的手繪地圖,看墨跡還是最近畫的。

何玉銘指著其中一點說:“我們的位置在這裡,翻過這座山頭,就能看到一條公路,如果這一帶有日軍經過或者停留,他們一定會走公路。現在日軍新勝,注意力都在前線,不會浪費兵力廣泛佈防,假如他們在山上有哨點,我估計只會在這幾個制高點上。”

何玉銘拿鋼筆在地圖上圈了幾個小圈:“胡營長,你手下應該有許多擅長在山地裡活動計程車兵,找些身手好的到這幾個點探探,有暗哨就除掉,不許開槍。”

胡寶山點頭就去了,何玉銘繼續說:“大部隊留在原地等候,小瀾,你隨我到山脊上看看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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