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帶頭的語氣不善地質問。
紀平瀾比他更兇:“出了事要這麼久才過來,養你們是幹什麼吃的!”
到底還是常年帶兵的人比較有氣勢,帶隊的憲兵中尉被他兇得一點脾氣都不敢有,唯唯諾諾地點頭捱了這個不認識的中校一頓臭罵,才灰溜溜地帶人去抓那些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的兇手了。
紀平瀾看著被他的兇相嚇得氣都不敢喘的杜秋白,煩躁地整了整帽子:“走,我送你回去。”
“不……不必了吧……”
紀平瀾已經叫來了黃包車夫,不由分說地把他塞到了車座上。
紀平瀾並不是擔心杜秋白的安全,他只是想借此機會去見見何玉銘罷了。
其實他們真的分開也才沒幾天,但紀平瀾已經想他想得受不了了,哪怕能聽聽他的聲音也好,那樣至少可以緩解一下他此刻焦慮的心情。
紀平瀾都有些看不起自己,沒出息到他這個地步,還能有什麼立場去維護自己那可笑的尊嚴?就算何玉銘結婚了,他能狠得下心跟何玉銘分手嗎?
一路無話,直到回到歌劇院,想到何玉銘這幾天都住在這裡跟杜秋白在一起,紀平瀾臉上的表情更加陰沉了。
杜秋白總覺得他那個樣子,就好像隨時要掏出槍來殺人似的,他沒有接觸過多少真正上前線的軍官,所以對於這麼個一言不合就開槍的,殺人不眨眼的男人,他從心底感到十分畏懼。
何玉銘喜歡的,怎麼會是這麼可怕的一個人?
他覺得他得說點什麼來緩和這麼緊張的氣氛,於是拉了一下椅子:“你坐啊。”
紀平瀾沒理會他,杜秋白只好自顧自地接著說:“玉銘這幾天經常跟我提起你。”
紀平瀾自嘲地笑了一下,何玉銘能跟他說什麼?對著現任說前任的笑話麼?
杜秋白覺得他笑起來更瘮人了,再這麼下去自己會不會活不到何玉銘回來的那一刻?
“我其實……沒有想過要破壞你們的感情……”杜秋白小心翼翼地說。
紀平瀾第一次正眼看著他,杜秋白很快就畏懼地躲開了他的視線。
“如果他要離開我,那也是我們之間出了問題,跟你沒關系。”紀平瀾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