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執二)
雖然紀平瀾沒有說出口,可何玉銘卻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只好怎樣?”何玉銘質問。即使他一貫淡定,此刻也有點火了,紀平瀾不久之前還信誓旦旦地表示絕對不可能主動說分手,這才過去幾天時間?
何玉銘清冷的聲音讓紀平瀾心裡一個激靈:“不……我、我不是……”
“我沒有說過要結婚,擔心你會不高興,我已經拒絕了父親的要求。”何玉銘冷冷地說。
“呃……”紀平瀾語塞,剛才太沖動,還沒有問清楚就口不擇言,結果白白冤枉了何玉銘,他剛想要道歉,何玉銘卻對他說:“我真沒想到,為了這麼點事,你就想要跟我分手了,原來你對我的感情也不過如此。”
“不是的!你……你聽我說……”紀平瀾萬沒料到竟會引起何玉銘這樣的質疑,又悔又急地想要跟他解釋,但何玉銘卻搖搖頭,“你現在不用急著辯解,等你冷靜下來了再好好想清楚,如果你確實已經不愛我了,就早點散了吧。”
紀平瀾愣了,怎麼會這麼嚴重,他不過就是說錯了一句話,照何玉銘的言下之意就打算跟他分手了?
紀平瀾竭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試圖緩和:“玉銘,別說這樣的話。我們能在一起挺不容易的,有事好好說,別吵架好麼。”
“我沒想和你吵。”何玉銘的語氣已經恢複了以往的平淡,“我只是說,如果你想分手,隨便你。”
紀平瀾趕緊否認:“沒有!我沒有這樣說!我……我只是……”
“你不用向我解釋什麼。”何玉銘現在已經不想再聽他說什麼了,“明天起我搬出去住,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他丟下這句話,就想離開房間。
紀平瀾急了,一把就抓住了何玉銘的胳膊:“玉銘!”
何玉銘吃痛皺起了眉,轉過頭盯著他:“幹什麼,你想對我動武嗎?”
“不是!”紀平瀾趕緊放開手,何玉銘揉了揉被他抓痛的地方,冷漠地說出了一句更加傷人的話:“你真讓我失望,如果換成是杜秋白,一定不會這樣。”
本來還想阻攔的紀平瀾聽了這話就楞在了原地,直到何玉銘離開了何宅,他都沒有緩過神來。
何玉銘開著車行駛在路上,漸漸地冷靜了下來,開始思索剛才發生的一切。
他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可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他也找不出答案。
至少剛開始的時候紀平瀾確實是很愛他的,不知情的時候就願意拼死保護他,兩人在一起了以後又一直小心翼翼地,生怕他不高興。雖然表達上笨了一點,但是何玉銘並不在意,他對紀平瀾的要求不高,只要紀平瀾不想跟他分手就行,笨點呆點沒情趣都不要緊,他並不需要紀平瀾的照顧和關愛。
這段時間堅持要分開,也是擔心長此以往紀平瀾會厭倦,他本來以為已經把一切可能的風險都控制在了最小的範圍,可是從結果來看,他畢竟還是錯誤地估計了感情的脆弱和人心的善變。
雖然之後又反悔了,但紀平瀾確實有那麼一瞬間表現出了想跟他分手的心思,他都不知道紀平瀾到底是怎麼想的,難道他做的還不夠好嗎?以當下中國的風氣來說,就算他真的去結婚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更何況他都已經拒絕了。
誰知道他以為很穩妥的伴侶竟會為了這麼點事就要跟他分手,何玉銘當時十分煩躁,早把完美情人的標準拋到了九霄雲外,什麼話傷人就揀什麼說,一心只想讓對方也不好過。
可即使報複了對方,也沒有讓他覺得好過一些,何玉銘還是覺得不高興,卻不知該怎樣排解。以他過去的做法,誰讓他有一點的不高興,他就能讓誰再也高興不起來,但是他又不能這樣對紀平瀾。
當一個人類鬱悶的時候會做些什麼呢?何玉銘想了想,一打方向盤,向著歌劇院的方向開了過去。
大晚上了何玉銘還跑來找他,讓杜秋白很驚訝,他一眼就看出何玉銘心情不好,有些擔心地問:“你怎麼了?”
何玉銘不答,沉默地走進了劇院。
劇院已經沒有什麼人了,就剩下幾個負責看門掃地的雜役還沒離開,演出大廳也被收拾得空空蕩蕩,只有那架已經送給了何玉銘的鋼琴,因為沒有安排好時間,還孤零零地放在這裡等待搬運。
心情不好的時候來朋友家該做些什麼呢,何玉銘也有些沒主意,便問杜秋白:“有酒嗎?”
“有。”杜秋白不多問,很快就拿來了他收藏的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