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艇裡的空間非常有限,英國人擠擠挨挨地勉強讓出了一個四人的艙室給這五個人,小羅再往地上一趴便擠得他們寸步難行。
潛艇並不搖晃,但是一想到自己身處離水面幾百米深的海底,就讓紀平瀾有種暈船的感覺,何玉銘跟他擠在同一張單人床上,盡力地照顧著他,其展現出來的溫柔細心讓文逸清這個旁觀者看得目瞪口呆。
之後英國潛艇將他們轉送到了美國航母上,接下來將由美國軍方安排飛機送他們回國。
克裡斯和威廉終於興高采烈地回到了自己人中間,紀平瀾不知道何玉銘用了什麼樣的理由來說服他們,總之他們已經達成了共識,決定矢志一心地忘掉關於那個秘密基地的一切,以及何玉銘展現出來的種種異常,只對長官說了何玉銘怎樣騙過日本人,將他們從機場裡救出來,在叢林裡艱苦跋涉直到獲救的故事。
其實這樣也好,紀平瀾和文逸清也同樣一點都不願意回想起那段噩夢一樣的經歷。
不過光是這個刪節版的故事也足以成為無聊的海上生活裡經久不衰的話題了,於是在航母上的日子紀平瀾跟何玉銘走到哪裡都能收到美國人好奇的目光。
紀平瀾終於可以颳了鬍子剪了頭發,將自己洗刷幹淨換上了一身美國人友情出借的備用軍服,深藍色的海軍校官制服紮上腰帶以後十分顯身材,他對著鏡子看來看去,可不管怎麼看還是覺得哪裡有點不對勁。
穿一身純白色尉官服的何玉銘正在一旁用打字機敲著一份檔案,他頭也不抬地說:“你再臭美我可要過來扒你的衣服了。”
紀平瀾趕緊說:“我才不是在臭美,就是看著……覺得別扭。”
他努力調整了一下打歪的領帶,然後才發現別扭在哪裡,中國人的臉穿著美國軍裝,總是看不順眼的。
何玉銘平淡地說:“不喜歡就別穿,我不介意你在我面前光著。”
他這樣直白,即使自認為已經習慣了被調戲的紀平瀾也禁不住老臉一紅,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好歹一個大男人,也不能總是被何玉銘這麼壓著欺負啊,便故作生氣地過去逮他:“我叫你嘴貧。”
何玉銘淡定地打完下一個單詞,才一把抓住紀平瀾伸來的手,作勢要把他摁在床上。
紀平瀾有些猝不及防,加上本來也是有心讓著,居然就這麼輕易地被摁倒了,看何玉銘得寸進尺地真要脫他衣服,紀平瀾才急了:“別……會有人……”
何玉銘微笑著一挑眉毛:“那又怎麼樣?”
“不……不行!”被碰到了敏感部位的紀平瀾身體一僵,以為他是要來真的,立刻面紅耳赤地掙紮起來。
何玉銘被他失手一推,跌下床撞在了艙壁上,看到紀平瀾一瞬間露出了後悔自責的表情,何玉銘勾起嘴角陰險地笑了:“長出息了呢,居然敢反抗?”
紀平瀾耳朵都紅了,弱聲說:“這不能怪我……俗話說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
“你有沒有聽說過下一句。”何玉銘陰笑道,“哪裡有反抗,哪裡就有鎮壓!”
被突襲的紀平瀾發出短促的驚喘聲,兩人拳來腳住,在幾平米的小艙室裡打鬧起來。
被安排在同一間艙室的文逸清正洗漱完畢,端著臉盆掛著毛巾走進來,他楞在門口目瞪口呆地看著兩人用在他看來招招兇殘的戰術動作打鬥,他還在用短路的大腦試圖分辨這是在打架還是打情罵俏的時候,何玉銘已經成功地制服了紀平瀾,對文逸清說:“不如你先出去看看星星思考一下人生吧,我們有些私事要談。”
文逸清還能說什麼呢?他只好僵直地退出去,趴在甲板欄杆上看著一顆星星都沒有的烏黑夜空,吹著冷風無語問蒼天。
作者有話要說:冒個泡泡表示我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