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從崔穎極力遮蓋此事上來看,高審行是該刨除在外的。那個真正的人,也就是崔嫣的父親,一定是再往前才能查得出。於是二人就瞪著大眼,從貞觀十年往前查閱。
但是那些案卷時間太久了,歷任縣尊的交接也只是著意最近幾年,過去的記載就有些模糊。再加蟲蛀水浸,那些字跡就看得更為吃力。午飯時,釋捕頭派人將飯給二人買來,十分的熱情周道。
一邊吃著飯,柳玉如一邊與釋捕頭說話,她問,“據我所知,每一縣的捕頭都是身懷絕技的,不然捕賊緝盜的事怎麼能做得下來?”
釋珍謙虛道,“柳夫人你高看我了,我哪有那個本事,只不過是縣尊高看著我,讓我管理著三班衙役,若論真本事是一點沒有。”
樊鶯說,怎麼沒有真本事?我看那些個潑皮無賴們都怕你怕得要死。
釋珍也不惱,笑著回道,“這就是了,所謂邪不勝正,一個捕頭就是再不行,那些賊們也都是怕的。我打不能打,但我手下那些三班衙役個個不是吃素的。比如那些皂役和壯役,站堂、行刑、警衛、呵道樣樣拿得來。單是一聲‘威武’,不知把多少人嚇尿了褲子!而那些快役,專管緝捕,不論馬快和步快誰沒有一兩樣拿手的絕技?”
樊鶯道,“照你這樣說起來,那麼皇帝怎麼還親征高麗?你們去一班衙役不就把高麗平了!”她的話把釋珍噎得,找不出好話來答對。
只好又把話圓回來,“呵呵,更多的也只負責具體的事情,並不都這樣厲害,像那些民壯、弓兵、糧差、門子、禁子、仵作、穩婆,傘夫、轎伕,也只是在一般事情上各擔一面。”
吃過飯,釋珍出去,姐兩個接著查下去,卻是再也查不到什麼。柳玉如終於說,“算了妹妹,我們不要查了,一位高府的五少奶奶,估計當年離開之時,就把身後的事抹乾淨了。”
二人從當陽縣衙出來,打馬去到丹鳳鎮,先從崔氏的住處查起。到了那裡一看,兩人都有有些傻眼。原本卷宗之上寫著的崔氏的住址,等她們看到時,那裡只有一片荒地。
房子早拆了,而且再也沒有人在原址上起蓋房屋,左右兩側都是高大的院子,只有這裡雜草叢生、成堆的瓦礫。
柳玉如走上去,用腳踢了踢廢墟,從雜草下面露出塊石頭,表面平整。她招呼樊鶯上前,用寶劍沿著石頭的四邊往下挖,不久地上就顯出一塊埋於地下的方石。
“姐姐這是什麼東西?”
這塊石頭三尺長,兩尺寬,因為埋於地下多高不知道,不過在石面上的正中間是個碗型的窩兒,柳玉如說,“這是門枕石。”
樊鶯吐了吐舌頭,“乖乖,門底下墊門軸的石頭就這麼大!!”
柳玉如說,如果那些卷宗上說得不錯,這裡便是崔氏的舊居,可以想像她家以前是多麼氣派。這樣的宅院鎮上人卻一問三不知,更說明他們一定是被人告誡了什麼了,不許他們提供崔宅的情況。
柳玉如一時間幾乎就有了不再查下去的想法。她對樊鶯說,妹妹我們回去。樊鶯說時間還早,柳玉如說,高大人也該回來了。
她們騎了馬往鎮外走,又經過鎮外那間孤零零的小院子時,她們看到了那個駝背的老婆婆,不知道誰給她的白魚,像是讓她用鹽滷了,正吃力地一條一條往院子裡的木架子上掛。
柳玉如說,時間還早,不如我們去幫幫她,然後回家去、回西州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