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太過分了,我明明就喜歡粉色。今兒出門她偏讓我穿紫色,簪子都是配好的,不由我能選。」
我默默地幫她捏腿。
「郡主也是疼您。」
我知道這話會傳到昭華耳朵裡。
她其實好幾次想弄死我,誣陷過我手腳不幹淨,想把我賣到青樓,丟我進過刑堂,或者幹脆扣掉我的月銀,不許給我飯吃。
奈何我生命力實在頑強,總能剩一口氣。
有次她動刑時,還被謝徵撞見,那天血濺滿了她的臉,如修羅般醜陋,讓侯爺好幾日沒與她同房。後來她便不折磨我了,在發現我從不在人前表露受過的那些苛待後,開始頤指氣使地提點我:
「罷了。瑤瑤大了,為你傷我們母女情不合算。她想養只寵物逗樂,我這做娘親的便允了吧。左右我不信你能翻出我的手掌心。」
那時郡主還不知道。
我在私下裡,如何鼓動她的珍寶逃學,助長她的嬌蠻菲薄。她更不知道,接下來,我還會對謝瑤做什麼。
這年是謝瑤的及笄禮。
她喝了一點酒,拿針紮了兩個丫鬟發洩著不快。
我伺候她梳洗完,已經很晚了,外面的月亮清輝,普照人間,像我前世死時、爹孃死時那樣地亮。
我回到自己房中。
從夾縫裡取出特質信箋,上有暗香浮動。
我垂眸,靜靜地書寫。
「思卿日久,輾轉反側,夜不能寐……即將辭行,黃昏元液亭畔相見,一吐相思。」
一共兩份。
以男女不同的口吻。
侯府沒人知道我會寫字,更何況還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字跡。
墨色已幹。
我吹了吹信紙,分別收好,唇角彎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