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氣也要好。崔競想起自己好友李二郎,性子急躁,常和妻子吵架。崔競倒不是怕孟二孃吵不過,只怕她說話太直接把夫婿氣得對她動手。
他身邊沒有這種人,卻聽過不少這些事。
家世也要好,須得有一份積蓄營生,否則如何養家餬口。
京中不少大家族外頭看著花團錦簇,實則內裡一團亂賬,靠舉債度日維持著面子。
崔競思索一遍,倒是真的找到了個合適的人選。
他的一位遠房表弟,名為崔巍。他們那一支是從泰州搬到梁京,曾是泰州大族,如今人丁不旺,但家中幾個男子都有出息。
現下就只有一個崔巍沒有娶妻,如今二十二歲,前兩年中的進士,在翰林禦書院任職,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很得陛下喜愛,常讓他隨侍寫字。
崔巍性格溫和,平日寄情山水,相貌也不錯。
唯有一個問題,他不想成親。還曾被家中催得不得已躲到了崔競這裡。
他要如何撮合這場婚事呢?
崔競行動力極強,從來都是決定了什麼,立刻便去做,這一次也不例外。
他既然決定要為孟二孃選一個好夫婿,隔日就去給許久不見的崔巍下帖,請他喝酒,準備試探一番。
可惜快到年關,大家都忙,崔巍那邊推遲了幾日,快到臘月底才來。
京中今年已經下了好幾場雪,這一日也有小雪零星散落。
崔巍裹著披風進了崔競的府裡,看到被雪覆蓋的長廊枯荷,當即就詩興大發,站在那吟了一首詩。
崔競看他臉都要被冷風吹白了,招呼他進暖閣裡坐。
崔巍一坐下來就把暖爐拉到面前,笑吟吟說:“無爭表兄如今可是大忙人了,如何有時間特地來招待我呢,難道是想要我的字畫送人?”
“你願意給,為兄就愧受了。”崔競說。
崔巍果然開心,很有興致地招呼人拿筆墨,要當場給他寫一幅字。
兩人聊了一陣,崔競試探道:“秀山最近家中可有催促婚事?”
崔巍聽了,臉色立即就垮了,擱下筆開始訴苦:“無爭表兄啊,還是如你這般自在,你看看我,真是苦不堪言吶!”
“難道其他人成婚,我就也必須成婚嗎?我寫詩作畫,自得其樂,為何非要娶妻生子……無爭表兄一定能理解我,對吧?”
崔競:“……”
他尷尬地咳嗽了一聲:“其實,你也不必如此抗拒,若是有合適的,不如試試無妨。”
崔巍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崇敬的表兄,顫顫巍巍說:“表兄這是何意啊?”
崔競避開他的目光:“若我有意為你做媒……”
崔巍立刻穿上自己剛才脫掉的鞋子,連披風都沒拿,忙不疊就起身往外走,嘴裡說:“你瞧我,我都忘了我還有要緊事要做,今日就先告辭了,不送!不送!”
崔競:“……”
這表弟人是不錯,但是不是有些太不著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