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著眼,拍拍崔杜衡的肩膀,隨後走向村民那邊,與他們打手語。
待疏散了那些村民,又安頓好那些女人後,李沙棠正準備與崔杜衡一同離開,卻忽而被一道女聲攔下了。
“恩人,恩人等等!”一個婦女忽而跑來攔下李沙棠,她似乎是被獻祭的其中一位,手上還有一道刀傷,正在淚淚冒血。
李沙棠看著她走進,然後噗通一下跪地,跽而有言:“小婦人方才聽兩位恩人說什麼彌陽草,小婦人不才,恰巧知道點彌陽草的下落。”
說罷,她便以頭抵地,長跪不起。
這婦人會懂點官話,雖說帶著點當地口音,但李沙棠好歹聽懂了。
她並未立時回她,只是見這婦人的手臂還在冒血,心有不忍,正想扶她起來,卻被崔杜衡攔下了。
崔杜衡不顧李沙棠不滿的眼神,冷眼瞧著那婦人,沉聲問道:“你有什麼要求?”
那婦人渾身一抖,下意識道:“民婦,民婦別無所求!”
崔杜衡打眼瞧著那婦人,忽而拉著李沙棠,轉身就走,“我從不跟心不誠的人做交易。”
李沙棠微掙了下,沒掙開。
她怔怔地瞪著兩人交合的衣袖,心底第一次升起了疑惑。
他的力氣這般大嗎?
眼看著兩人的背影越來越遠,那婦人忽然大聲喚道:“民婦想要幾株彌陽草!”
她見著兩人回頭,一雙手扒著地面,急忙道:“我家孩兒偷玩,一不小心闖入魏家村喝了此地井水,他也病了!”
“你家在哪兒?”李沙棠奇道。
具她瞭解,此地村民將自家村落的井水看得極緊,連自家村落的人用水都有限制,更別提給外來人喝了。
婦人眼神閃爍著,“五裡外的吳家村。”
她說完,又快速補充了一句:“我是外嫁女,我也是在魏家村長大的。”
再怎麼遮掩也掩蓋不了她偷水的事實,但李沙棠不太關心這個。
她挑眉看著婦人,只道:“你的要求我答應了,你方才說的彌陽草的下落在哪兒?”
那婦人捂著手臂上的傷口,支支吾吾道:“也不算遠,就在,在南天商會裡。”
南天商會乃郝洲城最大商會,平日裡守衛森嚴,一般人極難進去偷盜藥材。
若是不偷,單靠買,他們也沒那麼多錢。
這說了跟沒說一樣,崔杜衡硬生生氣笑了。
這婦人偷瞄了眼崔杜衡逐漸冷凝的眼神,又急速補充了句:“民婦有他家的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