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飛羽發現自己的手還好死不死的壓在病人腰上。她觸電似的趕緊把手伸回來,面帶歉意的對陸風銘說:“抱歉。剛才我一下沒站穩,把你吵醒了。”
陸風銘又小幅度的搖搖頭。
“嗯?不是這下吵醒你的?那你什麼時候醒的?”
陸風銘看向正在輸液的那隻手。
飛羽“噌”的一下滿臉發燙:“我、那個、我小時候輸液的時候手總是涼,我媽說得揉一揉,不然液體不好吸收。”
陸風銘眼角彎起。
飛羽覺得自己被人看透了,立馬抿起嘴,低頭打算做鴕鳥,不再說話。
過了不到半分鐘,她猛地抬起頭。
略微冰涼的觸感。
是陸風銘,努力的抬起那隻插著置留針的手,觸碰到了飛羽放在身側的手背。
他的眼中是溫柔。
飛羽卸下了聳起的肩膀,輕輕回握那隻手。
“又變涼了。我再幫你暖一暖。”
陸風銘努力點頭,又眨眨眼。
飛羽從一旁拿來椅子坐下,認真的為他暖手。
就這樣安靜的過了5分鐘。
突然陸風銘開始咳嗽,飛羽趕忙從床頭櫃上拿來水杯。裡面是溫度合適的水,應該是梁玉剛才備好的。
她幫陸風銘清幹淨嗓子,喂他喝下水。看著他皺在一起的眉毛,心疼的問:“很疼嗎?哪裡疼?”
陸風銘恢複了一絲力氣,搖搖頭,張嘴用接近氣聲的音調說:“這次嚇到你了吧?”
眼淚突然就止不住,像開了閘的大壩。聲音也止不住,從低聲嗚嚥到號啕大哭。
飛羽用小臂擋住眼睛,哭的全身發抖。
從那天得知他出車禍,到今天重新聽到他的聲音,並沒有故作堅強不哭,但她攢了多少委屈害怕和心疼,今天一起哭給他。
這幾天好幾次開啟他為她錄的跑步配速音訊,想聽一聽他的聲音,卻沒有勇氣點開播放。
怕以後再也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