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愷伸手拈鬚,也是一臉的憂色。
於野倒是神態如舊,道:"兩位長老登門,必有賜教,不妨直言,本人洗耳恭聽!"
石嬰揮手打出禁制封住小院,與宣愷換了個眼色,彼此斟酌片刻,相繼出聲道——
"事已至此,已無需隱瞞!"
"嗯,我等返回妄城之後,藉助火澤城主傳授的法門,已破解了你的鎖魂之術。奈何妄城重建在即,城主又忙著閉關療傷,故而對你隱忍退讓,只等城主出關歸來,再拿你問罪不遲,誰料……"
"誰料城主渡劫不成,身隕道消。如今水澤、木澤已經動手,妄城朝不保夕。正如你之前所說,你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想必你也心知肚明,火澤城主是中了水澤與木澤的圈套,而他兩位好友的計策滴水不漏,我等也是無可奈何……"
於
野臉色發冷,慢慢舉起一隻手。
石嬰與宣愷的話語一頓。
"圈套?"
於野的眉梢一挑,自言自語道:"兩位假借夏旬之手除掉本人,又何嘗不是一個圈套呢?"
他只想著怎麼對付火澤,卻不知石嬰、宣愷早已破解了鎖魂之術,並且為他設下了一個又一個圈套。
軸星的雷劫谷之行,只要他稍有不慎,便難逃夏旬的毒手,結果他不僅除掉強敵,並且修至合道境界。而夙吉谷的護法之行,更是一個兇險的陷阱。一旦那位城主渡過天劫,那麼他於野的劫數便會即刻降臨。正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水澤與木澤的出現,使他僥倖成為一隻逃脫劫難的金蟬。
一次又一次化險為夷,這是運氣,還是他意外參與一場恩怨紛爭所帶來的變數?
於野搖了搖頭,示意兩位長老接著說下去。
石嬰與宣愷雖然神情尷尬,卻暗暗鬆了口氣,繼續說道——
"難得你如此大度,且說當下。"
"賊星以仙君為主,金仙與天仙為輔。五位大乘真仙雖有五聖之名,卻難與天仙相提並論。倘若火澤城主成為天仙,勢必凌駕於幾位城主之上,無論是水澤、木澤,或金澤、土澤,往日裡一團和氣,背地裡卻相互制肘,又怎會任由他人更強一籌呢!"
"火澤城主道隕之後,水澤與木澤必然設法吞併妄城。倘若聽之任之,你我唯有任人擺佈!"
石嬰與宣愷說出了火澤遇害,以及五位城主的恩怨由來,說法或許有些牽強,卻是目前所知曉的唯一緣由。
"我二人今日登門,並無他意。"
"攜手進退,共度時艱!"
"當然,你若是放了山農,我妄城便多了一分助力!"
兩位長老的來意,簡單明瞭。
火澤已死,妄城失去依靠,與其對付於野,自相殘殺,倒不如攜手一致對外。畢竟雙方的處境相同,攜手進退,共渡難關,無疑是最為理智的一種選擇。